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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黎觉得颇有巧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若怀仁帝不是猝死的,那必然是宫乱,她曾给皇帝诊断过,必然会殃及到她,为今之计,先去看看怀仁帝的尸体,再做打算。
东莱主殿的门还没迈进,便闻到一股烂掉的恶臭味,燕青黎使了个障眼法,从来往的宫女中钻过,来到了龙位旁。
怀仁帝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放进棺椁,闭眼歪斜在龙椅上,他的尸体显然是被人又摆正过的,姿态端正,他的喉咙中卡有异物,燕青黎指尖隔空一点,便可看见有大块的苹果块在里头。
怀仁帝表面的症状是噎死,但他人本就干瘦,除了斗蛐蛐,对美食也没多大的兴趣,吃东西也不至于把自己卡死。
掉落在柱子后的一颗佛珠突然引起了燕青黎的注意,她走了过去捡起,看着上头刻的宣字,略微讶异,这是太子的珠串,她刚入这宫给皇帝看病,便见这东莱太子很奇特,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而其中一颗正写着宣字。
莫非是太子被召见后,这皇帝因什么事突然心悸而后被噎死,但她用真气拂过他的脖颈的血管,血液中有中毒的痕迹。
燕青黎皇帝的后脑勺里头发现了一根细小的银针,催动真气才将银针从头颅拔出冒出个尖头,这枚银针是用来试毒御菜的,故而这针说不准才是害死皇帝的凶手。
太子府内。
韩旭与太子宣二人正在交谈,忽有人径直闯入,门口的守卫、堂外等候的仆人皆未察觉到动静,而来人气场全开,姿容清丽脱俗,步履轻如踏水,衣袖风吹粼粼,不似凡间客。
夜宣和韩旭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仙子晃了神,二人好似做梦般魂丢了一半,直至这位仙子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开口道:“看来宫内已然封锁了消息,怀仁帝已驾崩,草民觉得事有蹊跷,故而去查看了尸体,发现怀仁帝喉咙中卡有硬物,但致死的还有陛下头顶淬毒的银针,我还在殿内发现了殿下的佛珠,故而来向殿下询问情况。”
那仙子一口一个草民,但丝毫不客气,对着太子也不行礼,反而自顾自地先喝上了茶,手指在空气中一转儿,一根银针和一粒佛珠便浮空在两人的眼前。
这可不是戏法和杂耍,韩旭见多识广,虽觉得这小辈无礼,但看她的这身功法,绝对和夜王爷一般,是位修士,对他们凡人当然不必遵凡礼,故而闭嘴待在一旁。
夜宣这才认出来,这仙子正是之前的布衣神医,他一听燕青黎这么一说,脸上顿失血色,“什么!?父皇驾崩了?吾才刚去见过他一面啊。”
听了燕青黎的描述,韩旭也惊讶道:“陛下方给臣口头撤职,调离皇都,前往珑郡,本还等着这道御旨,陛下怎会突然心悸而亡。”
夜宣一眼认出了银针,说道:“父皇的饮食寝居皆是左右大监所管,左监因包庇夜王被一同关入了大牢,如今,右监尚服侍在父皇身侧,肯定是右大监害了他!”
韩旭讶异,连忙说道:“太子,右监绝不是这种人,请明鉴。”
夜宣:“老师请放心,吾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恶人。”
燕青黎将佛珠收到手心,说:“太子,这佛珠若是被宫里人看见了,那你父皇驾崩这事就和你脱不了干系了,右监是最后离开这宫里的人,心思细腻的他必然看到了地上的佛珠,但却不帮你收拾起来,他的心思,你明白了吗?”
夜宣接过燕青黎抛来佛珠,一脸悔恨道,“都怪吾,否则父皇必然不会被奸人所害,右监让吾劝劝父皇处理夜王叛乱之事,多勤政务,振奋朝纲,吾与父皇口舌之争,不慎将珠串扯断,父皇必然是因吾生气发火,才将苹果噎在喉中。”
燕青黎听到夜宣口中的“夜王”,顿时开口道:“太子殿下,这右监逼你登上帝位,你若真遂了他,一辈子便落人口舌,更会被他拿捏在手中,不如让草民来帮你证清白,但草民也有一事相求。”
夜宣好奇说:“仙人原来也有烦恼吗?”
燕青黎说:“实不相瞒,我一修士隐瞒身份扮作医者来到宫里,是为了我蒙冤入狱的爹。我爹是夜王爷,我是前任大祭司华容吟之女。夜乾王爷本就已是超脱世间的大能,一处铁牢怎么可能拦得住他,囚禁他的是东莱皇室的承诺和忠心。也请殿下登基后,赦免夜王爷。”
“这事吾能办到。”
夜宣早就注意到了夜王府的暗卫,故而也得知她的身份绝无可能作假,他看向了燕青黎,真诚地说道:“那仙人你呢?你自己有什么有求于我的事吗?你隐瞒郡主的身份来到东莱,必然也有必行的原因罢?”
燕青黎思虑了几秒,朝着夜宣道:“草民本是想救了爹爹就离开,不想被东莱的祭司之位束缚,但沧海之炎鬼怪频出,必然是镇压在底下的魔有了异动,恳请殿下能复原小女的祭司之位,开沧炎之海的镇门,再度镇压海下魔族。”
第122章蛟海翻浪(3)
夜宣反向燕青黎恭敬跪拜,“神女愿再度护我东莱平安,是东莱幸事,哪是恳请,是夜宣感激才是!”
燕青黎被这大礼吓了一跳,后来回念一想,这东莱国本就是神权国家,他们信仰日神,那这东莱祭司的身份地位在民众的心里可能比皇帝还高,故而这太子向她行礼也是正常的事。
太子妃急匆匆赶来,一见韩相和夫君以及位陌生的修士在一块儿,有点摸不清什么情况,嘴边的话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夜宣说:“爱妃直接说便是,这些都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