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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整件事,杨妈妈也是震惊不已:“哎呀呀,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抢强民女这等事,往后几日你们勿要出门,这等事定然会捅到官府哪里,你俩可得嘴巴都闭紧了,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两个丫鬟齐齐点头,这时屋内有声响传来,两人忙去准备梳洗的物品。
温菡玉已经趿鞋到梳妆台前,吉星和佳月先是近前查看温菡玉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平日里一样,并未有不妥之处。
佳月来到梳妆台前,拿起梳篦一边梳发一边问:“姑娘,昨晚睡的可好?”
瞧见两人微重眼圈,温菡玉莞尔一笑:“你们俩不用想太多,那姑娘从二楼跳到一楼,想必只是摔伤,不会伤及性命。”
佳月又道:“当时奴婢人听说,那女子长得清秀可人,好像是被骗进茶楼的,话说回来,像姑娘这等容貌,说不定也会被一些人觊觎的,往后我们可要小心些,勿要再东奔西走了,还有寻姚师傅的事,咱也暂且停一停。”
温菡玉倒是没有在意,之前与外祖出门带商队,什么马匪山匪的都遇到过,一年前的那场灾荒时,更是尸殍遍地,如今再想起昨晚这件事,当时倒是一阵唏嘘,过去后也未在心里搁置,昨日她见吉星和佳月脸都白了,担心夜里睡不安稳,还特意嘱咐她们勿要早起。
可两个丫鬟也明白,这里不是淅水彭家,这里是温府,府内人不多,规矩却挺多,若是她们睡懒觉的事传到了余嬷嬷的耳朵里,少不了将她们拎出来讲上一箩筐的规矩。
净脸梳妆后,两个丫鬟意见一致的给温菡玉选了一件织金马面裙,另着白色短衫,外面罩了一件绣着桃花的月白色短袄,曼妙的身姿被华丽的衣裙遮挡,本是妩媚娇柔之躯,一番着装后,眼前的人显得温婉得体,落落大方。
今日衣着明显比昨日厚,温菡玉问:“外面阳光瞧着甚好,有那么冷吗?”
佳月道:“哎呀,姑娘,您就穿上吧,有风的。”
用过早膳,温菡玉便让吉星把她搜寻的书籍拿来,把书籍里的一些要领抄录下来,随后在西院隔壁的小园子里走了几圈,舒展一下筋骨。
院子里,两个粗实婆子已经打扫完了院落,吉星对两个婆子做事的态度不满意,这台阶上的叶子没有扫利落,墙角处还有一些枯叶,方才卖力打扫的样子做的都是表面功夫。
吉星正要出门理论,被杨妈妈一把拦住:“你呀,别再给姑娘出去惹事了,这叶子扫不完的,一会又落满了。”
吉星气鼓鼓的说道:“我看就是余嬷嬷欺负人,仗着自己曾经照顾过公子就托大拿乔,那些干活利索的小丫鬟都让他调了前院,把爱偷懒的王婆子塞进咱们西院,不行,我得把这件事跟少奶奶说一说,让她评评理。”
“就你看的明白,等着吧,不必你替咱们姑娘出头。”
“什么意思呀?杨妈妈。”
杨妈妈一脸神秘的说道:“过个一两日你就明白。t”
吉星不懂,可杨妈妈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西院正房东次间,温菡玉靠在美人榻上,自顾拿着一本书看,还未看完一页,就又把书合上,不由的想起昨日的事。
昨日在茶楼里,她听到旁人说那位衣衫不整的公子是庞阁老的小儿子庞秉,这人她早就听说过,从小娇惯长大的膏粱子弟,仰仗着父亲和宫里的贵妃姐姐,在京城内没少作威作福,领了个巡按御史的差事,但不好好做,经常撂挑子走人。
温程旭是户部郎中,在庞阁老底下做事,庞家这等事最好避着点,不要去言论,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想发压下去,说了也是被温程旭挖苦,再定一个女子不得干涉官场的罪论,他这个哥哥向来会审时度势,思量片刻,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暮色四合时,温府的府门打开,小厮笑盈盈的迎着自家主人。
进入门内的男子身姿挺拔,样貌俊朗,他身着青色直裰,缓步踏入府门,进入前厅时,娇滴滴的妻子已经迎了过来。
“爷,你可回来了。”温家媳妇许氏搀着温程旭的手,又仔细打量他的脸,方才第一眼觉得他有些颓然不安。
“嗯,今日官署的事情繁多,来的迟一些。”
“这样呀,晚膳在膳房内的灶上煨着,你先去小厅里歇会,很快就好。”
看着善解人意的妻子,温程旭点了点头,心里的疲惫顿时消了一半,答应道:“好。”
用膳的时候,许氏安静的给温程旭添菜添汤,见温程旭愿意说两句,就和她唠唠家常,说一说自家女儿又长了那些本事。
晚膳后,许氏又亲自端来了茶水,喝茶的间隙,温程旭才缓缓的开口:“茶楼那件事听说了吗?”
许氏回道:“今早听到仆妇谈论了,那位庞家公子还真是明目张胆,那姑娘也是怪可怜的。”
“这件事已经捅到陛下哪里,有些不好收拾,以后出门旁人说起这件事时听一听就是,不要妄言。”
许氏心中明了,点头答应,不过她又想起一件事,早就想和温程旭商议了,这会瞧温程旭眉眼舒展,心情似乎还不错,就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小妹过了这个年就十七了,正巧有几户人家似乎中意咱们小妹,我也托人打探了一下,对其中两户人家比较满意,不如给淅水的姨太太书信一封,咱们把小妹的婚事定下如何?”
许氏一脸期待的看着温程旭,只见他皱了皱眉头,慢慢拿起茶碗,饮了一口茶水道:“你当真想让她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