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宁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妒上了。
好在崔萱这人也就嘴上爱嘀咕,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不然即便祖母在,崔窈宁也不会和她缓和关系。
崔窈宁放下热茶提醒她:“也未必是因为我,下月便是安平大长公主举办的春日宴。”
安平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太祖皇帝唯一的嫡女,封地便在洛阳,她老人家早年丧夫后就没再嫁,也无子嗣,最喜欢的便是年轻鲜妍的女孩儿们,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春日宴,宴请城中的贵女公子。
久而久之,这场春日宴也成了贵女公子们相看的宴会。
每年被吸引来的,不光是洛阳本地的簪缨世家,甚至还有南方士族。
崔萱觉得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又想到春日宴,酸溜溜地说:“到时候你又要大出风头了。”
安平大长公主的驸马是清河崔氏的人,算起来她们还要喊声叔祖爷。
叔祖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倒是经常走动,去世之后,安平大长公主缅怀亡夫,闭门谢客了好几年才走出来,这一下关系便淡了下去,也就每年的春日宴会给她们下帖子,请府内的年轻女孩儿们过去坐坐。
虽是如此,却也不曾对她们亲眼。
倒是九娘因为身子骨弱不常出府,前年去了一次后很是得安平大长公主的喜欢,赏赐了好几箱首饰。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满脸青稚,旁人看了也只会说一声是个粉雕玉琢,清灵毓秀的小姑娘。
如今九娘将要及笄,容色如盛极的牡丹,尽情绽放着昳丽妩媚的仙姿。
从前府里的几位姑娘中,崔萱觉得三姐姐是最美的,可九娘及笄,容色还要更甚三分,尤其因为极少出府,养出了一身冰肌玉骨,她平常自负美貌不比寻常姑娘,可见了九娘,仍会生出几分自行惭愧。
不用想,崔萱也知道今年的春日宴,在场的贵女千金都要被九娘压得抬不起头。
崔萱心生艳羡,又有些泛酸的摸了摸脸。
母亲怎么就没给她生这么一张脸呢。
崔窈宁伸手去夺杏雨刚端给她的茶,瞪她,“你若再酸,我立马教抱琴把你送出去。”
崔萱护住自已的茶,低头喝了口后,才扭扭捏捏地说:“反正,我要是瞧上了谁,你不许和我抢。”
九娘要是和她抢,她可没自信能抢的过。
崔窈宁回忆了下上辈子崔萱嫁的人,她虽说喜欢探花郎,可二婶最后给她挑的却是武将,似乎姓赵,家世倒不算高,只是自身很有能力,很快就爬了上去。探亲时几次遇到,她见崔萱都觉得她气色很好。
想想也是,崔萱是清河崔氏的嫡女,赵兴娶她算是高攀,她又美貌,婚后和谐自是不必多说。
崔窈宁又想到自已,果然长辈们的眼光是极好的,她从前觉得裴钰万般好,如今觉得也就那样。
崔萱见她不说话,一下慌了,“诶,你不是真打算跟我抢吧?”
她之前很放心,觉得九娘眼光高不会跟她抢,可想想她都瞧不上裴钰,九娘却喜欢,顿时没信心了。
“放心,我不跟你抢。”崔窈宁安了下她的心,故意打趣:“要不要我再故意扮丑,衬托你的美?”
“用不着。”崔萱下巴微抬,语气尽是骄矜和傲慢,“我看上的人若是瞧不上我,说明他不配我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