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提前过来,还是我求了兄长,借着他的由头,方才能从夫子那里求到假,你再等等,等我——”
“裴钰。”崔窈宁出声打断他的话,神情冷淡,“祖母他们为我相看了。”
裴钰身子一僵,喉咙里一片涩意,“什…什么?”
崔窈宁又重复了一遍。
裴钰听着却像在梦里。
是梦里吧。
一定是。
不然他怎么会听到九娘说与旁人相看的事。
许久,裴钰才找回自已的声音:“你同意了?”
对面的少女挽了下粉白的披帛,淡淡点了下头,“是。”
裴钰喉咙发涩,心口也涩地厉害。
他想问她,那我呢?我算什么?又说不出口。
他们没有任何约定。
他连质问的立场和理由都没有。
可最后他还是不顾一切的问出了口,“那我呢?”
崔窈宁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十六岁的裴钰没有任何错,这样对他似乎有些残忍,这样的念头只在脑海过了一秒就散去。
谁都能同情裴钰。
她不能。
上辈子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还有崔家。
她不确定崔家和太子倒台,裴钰有没有参与,如果参与了……
崔窈宁定了定神,目光透过他望向五六年后的裴钰,眼底的神色暗了下来。
她会提前掐掉这个源头。
崔窈宁垂下眸,掩住眼底神色,平声说道:“世兄说笑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孩童了,自然该时刻谨记着男女有别这四个字。”
“自小玩伴的情分我记着,再多就没有了。”
她神情冷清,语气平静漠然,粉白的披帛随风飘扬,像极了将要乘风而去的神女。
裴钰从未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心头慌的厉害,下意识地喊她的名字,“窈窈。”
抱琴近前一步行了个礼,“恕奴婢放肆,裴郎君应当知道姑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我们姑娘如今正在相看,求郎君念在从前的情分上莫要再提了,省得传出去教人误会。”
裴钰身子僵住,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