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下来后便主动找话说,似在试探他,又似随口一说,话题千奇百怪,随性而为。
她向来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
这几次,许是因为裴钰,她变了许多。
他既欢喜她变得不喜欢裴钰,又对这些变故感到烦躁,他只希望她永远快乐永远被人呵护。
纵然那个人不是自已,他也能接受。
过了许久,他听见她说:“他们都很喜欢你。”
他知道,她指的他们包括她的祖母和父母。
裴宴书并不意外。
自十岁以后,就很少有人不喜欢他。
自然,也不曾有人会想到,他年幼时,其实因着性子沉闷,不会说话,因此很不讨人喜欢。
直到后来遇到她——
她性子和他截然相反,他不知伤痛,她却是个连发饰掉了,被轻轻碰一下,就要掉眼泪的人。
娇气、又蛮横、又爱哭。
年幼的小姑娘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她生来锦衣玉食,习惯了被所有人捧着,也习惯了颐指气使,理直气壮的使唤他做各种事。
许是觉得他太好欺负,没什么意思,她很快失了兴趣,虽然还是使唤他,却好似把他当成小跟班,板起脸说了很多,也教会了他很多。
再那后——
他是长安有名的神童,再没有人不喜欢他。
所有人都说他芝兰玉树,壁玉无双。
裴宴书思绪回笼,没有问她是什么想法。
不用她说,他也知道是什么回答。
何必自取其辱。
“你想去放纸鸢吗?”他问。
崔窈宁怔了几秒,许是裴钰说的话影响,她总是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不知情感为何物吗?
为何会无师自通的想到该怎么讨好女孩子?
唔…
想到这,她偷偷瞧了眼裴宴书的表情,就算问出这种话,他神情也是平静漠然的,好似不觉得自已说了什么,像问你用饭了没这样简单。
她觉得自已想岔了。
他只是不知情感,并非不知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