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柔有些错愕,她懵懵的眨眨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这个瘦瘦弱弱的女人怎么会变得这么狠毒?她拧着眉头伸手碰了碰额上的伤,可额头上的伤不是作假的,是真的。
也许是因为季灵儿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她刚才见识到了季灵儿有多狠,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季灵儿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如果刚才伤到的不是额头,而是眼睛,恐怕现在自己已经瞎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听懂了我刚才说的话,要是听懂了就滚,不要再出现在这间病房,否则,我在这间病房里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滚!”
季婉柔摇摇脑袋,站起身,季灵儿的视线也随着季婉柔的起身而移动,她拢了拢已经杂乱不堪的头发,想着外面还有一大帮的记者,她只能将头发放下来,挡住额上的伤口。
良久,她才收拾妥当,阴冷的看着季灵儿:“我告诉你,我不是怕你,如果不是为了城景,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季婉柔拿起她的包,瘸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又在门口整理了一番姿态,随后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死要面子。”季灵儿嘀咕一声,想着都已经这么狼狈了还不忘优雅的面对那些记者。
等她出门,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竟然真的对季婉柔报了同归于尽的心思,人不被逼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又多凶狠,今天,也是自己见识到了盛怒以后的自己。
医生赶过来,一番诊治之后,季灵儿和连诀被很礼貌地请了出去,因为按照淞芙这般脆弱的样子来说,短时间内是肯定不能再探望了。
回家的路上,西边的太阳已经沉入天际大半有余,微弱的散发着和煦的光辉,将天边的彩霞,以及近处的高楼大厦统统染上橙红色。
连诀一边开车,一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
“灵儿,你今天那样对季婉柔,你不怕季婉柔在大哥面前火上浇油吗?你回去要怎么跟大哥交代?”
季灵儿冷冷的看向窗外没有说话,下午的怒气似乎还积压在胸口,久居在心头,怎么也散不开。
连诀没有再问下去,静静地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连家。
“连诀,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用进去了。”季灵儿被连诀安顿好,坐在轮椅上看着他说道。
“不行,我得送你进去,看到你平安,我才能安心离去。”
“我说了没事,更何况现在连城景的车还没有回来,你难道要一直等着他回来再走吗?放心吧!我已经不是那个保护不了自己的季灵儿了。”
“你确定不用我留下吗?”连诀似乎还想再试一次,所以讪讪地问道。
“不用,你早点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从下午去探望淞芙开始,直到遇见季婉柔,这一段时间季灵儿的脸就像白纸一样白,脸色十分不好,这些连诀都是看在眼里的,连诀坐在车里,无奈的看了一眼季灵儿,终是不放心的走了。
季灵儿转过头,看向连家的大门,不知道连城景回来会怎么对付自己,这个时候还是不让连诀在为好,也省的他们兄弟反目了。
“大小姐,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进了连家,刘妈迎出来,顺手将季灵儿推了进去。
季灵儿点点头:“吃了,刘妈。”刚说完,就看见餐桌一旁的付玉兰和额上包了块纱布的季婉柔。
季灵儿丝毫没有闪躲,冷冷清清的瞪着她们娘俩儿,似乎久居在心头的怒气更加汹涌了几分,季灵儿黑着脸与季婉柔对视,几个回合下来,终是季婉柔败下阵来,转头夹起饭菜放进自己的碗里。
“刘妈,你不用照顾我了,我自己上去。”季灵儿淡淡的说了句,自己推着轮椅就离开了。
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坐着电梯一直上了5楼阳台,天已经大黑,夜幕上一点星星也没有,就像是泼的墨太重,将星星的光华也掩盖了去一样。
晚风吹过,季灵儿打了个冷颤,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西边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在林荫的连家大路上一扫而过,季灵儿凝眸,是连城景回来了。
她黑着脸从上往下看去,陈峰率先下车,一路小跑的绕到后座位车门去,恭恭敬敬地开了门,连城景一低头从车中走了出来,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季灵儿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好,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连城景就找到这里,听着他的黑皮鞋咯噔咯噔作响,想来应该是没来得及换上家居鞋就赶来找自己报仇了吧?
原本季灵儿是背对着他的,谁知下一秒,整个轮椅都转了个个儿,猛的转向后边,季灵儿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下去,还好,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不然一定会摔下去。
刚转过来,正好对上连城景猎豹一般的黑眸,看了一会儿,季灵儿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看来你还知道自己很怕摔下去,季灵儿,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就算坐在轮椅上都有本事将季婉柔伤成那样,你怎么做到的?”
季灵儿不屑的又对上他的黑眸:“很简单,只要她当着淞芙的面说出我和淞源先生疑似有染的消息,我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你不怕我会给她报仇吗?”连城景依旧面色铁青。
“我要是怕,你觉得我还会做吗?这句话说多了,连我自己都烦了,连城景,你是和季婉柔一样的人,你们有权有势,财大气粗,想要一个人死,那个人绝对活不过明天,可我有什么?我只有这一条烂命,现在这条命已经去了十之八九了,你觉得我还在乎剩下的一二是怎么样的吗?大不了鱼死网破!”
季灵儿丝毫没有犹豫的说出这句话,似乎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