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川听惯了她的歪理,闻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华把鱼篓抱起来,低头对着还蹲在地上的许言川俯视着说:“不过我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才能钓到这么一条怪鱼,我还是会好好照顾它的。”
许言川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侧,打笑般问道:“你打算怎么照顾它?让它和我们同吃同住?”
月华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鱼儿在水里长大,生长的环境和人不一样,岂能一概而论?”
她说着轻轻碰了碰还跳的正欢地鱼儿,猛然意识到鱼儿离水久了不能存活,连忙回到湖边撩起了几把水洒在鱼儿身上,然后快步往回走去:“我要给它找一个好看一点的鱼缸。”
许言川失笑着看着她快步走远,眼睛里的笑意闪闪,眼眸轻动的样子俊逸不凡,好似夜晚里最亮眼的星辰。
铁面十分贴心地为月华钓到的鱼儿找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鱼缸。
月华小心地把鱼儿放进鱼缸里,入了水的鱼儿欢快地在水里打转,月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头时看到了神态冷肃的铁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莫看铁面一副冷的像冰块的样子,其实还是很细心的嘛。”
她话才落下,铁面便顿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染上了森森寒气。
他谨慎地瞟了一眼月华身后正阴沉沉盯着自己的许言川,警醒地退后一步,对着月华躬身道:“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苏小姐莫要客气。”
月华莫名地看他一眼,正要说话,不妨身后一具温暖的身子贴了上来。
许言川靠在月华耳边,嘴角挂着腻死人的宠溺笑意。“月华。”
他低低地唤她。
他的声音低缓有致,温热的呼吸悄无声息地落在她娇嫩的脖颈上,激起了一阵紧张的鸡皮疙瘩。
月华被他分去了心神,一时间既顾不上鱼儿,更无暇去看站在对面的铁面。
铁面眼见着月华的注意力被转移,立刻脚步轻缓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但是显然他的贴心不不能得到许言川的认同,许大公子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给月华安排几个侍女了。
他自小不喜男子靠近,身边鲜少有女子出现,便是近前侍奉的也全都是男子,平素里觉得这样的安排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看来,有几个女子侍候着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起码,他总不会吃几个女人的醋吧?
许公子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心胸,此刻一时冲动下做出的决定后来让他悔恨了许久。
夜色悄然而至,月华被许言川抱到了水月云庄最适合观看月色的地点——月华楼。
月华被许言川带上屋顶时瞥见小楼上烫金的自己愣了一瞬,双脚落到实处才转过头出声问:“这个小楼怎么是……”
许言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静了片刻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怎么连咱们咱们一起长大的地方都忘了?月华楼是母亲当年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呀。”
“是这样吗?”月华蹙着眉按了按额角,眼睛却注视着许言川:“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巫术大都玄妙,便是连自己姓氏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也是有的,你如今这样也不奇怪。”许言川安抚地把她揽进怀里,却是暗暗舒了一口气。
旁的事情都好解释,但是唯有月华平白忘却了前尘往事这一点,就很难让她相信自己。因着她身怀医术,许言川不敢找寻常的理由骗她,既然她身中巫术,那他就如实相告,饶是月华再聪慧的头脑,也很难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许言川为了骗过月华费尽了心机,即使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也还是担心月华有一天会想起来,所以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稍微觉得月华有些许不对的地方就立刻出言试探。
眼下怀里的小人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自己,一双澄澈的水眸里尽是自己的倒影,清澈的就好像是门前镜湖边的湖水,一眼就可以见底。
许言川开始自责,月华被自己欺骗良多,他已经让她吃过许多苦头,眼下又如何能够怀疑她?
“你说我被南疆巫蛊之术所害,可是你还没告诉过我,为什么会有人害我呢?”月华和他的视线交汇到一处,眸子一闪一闪地问道:“既然是要害我,那为什么只是让我忘记了从前的事情,身体却连一丝病痛都没有?”
“怎么没有?”许言川皱着眉头:“你忘了你醒来之后脏器虚寒?那都是巫蛊之术施术之后的后遗症。”
见月华还是满脸疑惑,许言川颇有些怅惘,看来即使是失了忆的月华,也还是一样的不好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