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翠语出了院门,看见霍长安竟也在外面。
虽然这个堂弟不能行走,但他一身孤冷,身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莫翠语挺畏惧的。
而且在她的思想中,这家的主人是堂弟,她的身份现在又很尴尬,所以一时不敢过去。
霍长安似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微微侧头,那一刻,莫翠语似感觉有一片深秋寒意落在她身上。
“四……四弟。”
霍长安没应,转动轮椅去了墙根,开始挑捡那一堆劈的大小不均的木头。
莫翠语这才快走几步,站在道路上,朝远处眺望。
她没等到桑宁和孩子们的身影,倒是等来了一瘸一拐走来的霍宝鸿。
“爹……”莫翠语本能上前。
“老大媳妇儿。”
霍宝鸿见莫翠语穿的整齐,身体也无碍,不由的松了口气。
“在这待几天也好,等你气消了,爹让江临亲自来接你。”
莫翠语看着霍宝鸿骤然老了十岁的脸,不由的心酸。
这个公爹,是霍家对她最好的人。
她伤了婆婆,他也没有怨怪。
可是那个家,她真的回不去了。
“爹,我不回去了,我要和离,或者,你们休了我也成。”
霍宝鸿震住了。
莫翠语干脆一鼓作气,她怕一停下就再也说不出口。
“我还要凤儿,求爹成全!”
她跪地,常磕不起。
霍宝鸿几乎要站立不住,脑子茫茫然的无法思考。
这个家,终究要散了。
“无法,转圜了吗?”
“儿媳心意已决。”
是的,莫翠语虽然看着软弱可欺,但霍宝鸿知道,她骨子里有着一股很强的韧劲。
或者说是执拗。
就像她从不会拿霍府的银两补贴娘家,而宁愿自已去接外面的绣活赚银子。
就像她为了丈夫,几年如一日的去侍奉不喜欢她的婆母。
就像她以柔弱之躯挤开连他都挤不进的人墙,去打来全家用的水。
就像她受辱后还能默默挑起一家重担……
霍宝鸿曾数次赞赏大儿的眼光。
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可是终归,他们家,辜负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