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一老一青,一个吐痰,一个咳嗦,脸都绿了。
唐伦年纪轻还好点,只是觉得自己刚才喝这一口汤,把他后半辈子的盐,全吃出来了。
唐荣国就惨了,当即得了高血压,血压直逼两百。
两人喊了半天,王姨一点回声都没有。
唐大少实在受不来了,直接抓起茶海上的茶壶,他对唐荣国一直很孝顺,“爷爷,先喝口茶水解解咸。”
唐参谋咳得脸都紫了,喘着粗气,接过茶壶直接对嘴灌下两口。
或许是前面的味道太强烈,导致老人家的味蕾有些麻木,反应较慢,总之,就是少顷后,他才觉察出不对劲儿,“阿伦啊,怎么味道怪怪的?”
唐伦没多想,也跟着喝了两大口,咂咂嘴,“好像是不太对,这是什么茶,是不是坏了?”
“西湖龙井,小王刚刚沏的,还温乎呢!”
唐伦躬身一闻,顿时捂住口鼻,“爷爷,你的茶水怎么有股子骚味?”
奸计得逞,时小非在桌子下面,死死掐着大腿里子,才控制住自己,没笑出声来,他浑身抽搐,像得了羊癫疯似得。
哈哈,能不骚吗?那是我的尿,而且还是加热后的,味道更冲。
唐伦眼尖,发现茶海在轻微晃动,惊讶道:“爷爷,冰城是不是地震了?”
“胡说什么!”唐荣国一拍桌子,“社会主义社会,不许胡乱造谣,给党中央造成麻烦。”
“那是底下有鬼?茶海刚刚明明在动啊!”难道自己眼花了?
唐荣国重重一敲拐杖,“掀开看看不就得了吗?”
“好的,爷爷。”于是,唐伦的大手伸向桌下。
时小非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完了完了,这回要被抓现形了!
那个螳螂又踩屎又喝尿的,肯定恨死自己,不会杀人吧!
小家伙的个性,是无论什么事,逮着先狡辩三分。
打个比方:譬如说,他随地大小便被抓了,但只要提上裤子就绝对不会认账;即便被人握住老二,他都不能轻易承认。还想找机会,把错推出去,做出一副与己无关,高高挂起的模样。
电光火石间,阳台发出一记喊声:
“咦,我的盐罐子呢?”
“花花花,我的天呐!”
唐荣国立刻担心起来,他用拐杖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阿伦,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唐伦撒丫子往阳台跑。
唐参谋两腿颤巍巍地往那边走,一个不祥的预感袭上大脑,心跳如雷似鼓。
盐罐子是小,关键是那两盆花。
百年的铁树,他都养了好几十年了,眼看着打了两个花骨朵,过不久就会开花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唐家的厨房连着阳台,唐参谋一进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空空的调料盒。
他心知不妙,抬眼向远处一看,立时傻眼。
自己天天照看,伺候得比儿子还精心的铁树,已经变成铁杆,确切地说连杆都不是,因为花径都被掰折了。
油绿的叶片,散落遍地,满眼残花败柳。
唐荣国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所有刺激叠加在一起,他两眼一闭,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