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懂得。”他不会理解一个母亲,私自逃离二十几年,留下儿子过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
“你会的,泽西,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滚!”他怒声喝道,他讨厌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称呼他。
有些东西缺失太久,再到来已经没有意义。他没有了那种心底里的渴盼,有的只有一种深到骨子里的麻木。
“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对,我是没有礼貌!洛青萝,你抛弃了自己的孩子,没有资格要求他礼貌,你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没有吗?他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来,幼时她带着他去海边、去森林、去骑马的种种,她那么温柔,那么细心……从来不会凶他,即使有时候爸爸发脾气,她也会护着他。
她就像是,他的一把伞……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她已经变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想到这里,心就升起巨痛,脸色一刹那变得苍白。
“慕泽西,你怎么了?”洛依然担忧地站起来,扶着他。
“泽西,你现在的心里,还无法接受我,我知道。”洛青萝的眼睛,飞速闪过一抹难过,“但是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
“不会久了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M国总统的夫人,难道又要离开他,去寻找新的夫家?”
“慕泽西!”即使洛青萝再高雅,慕泽西这样说话,她还是无法接受了。
“我说得不对吗?”他咬着牙,强压着内心里的痛楚,“洛青萝,你每隔几年就要改嫁一次,现在期限是不是到了?”
“我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同我讲话?”
“你是我的母亲?你可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此语一出,洛青萝皱眉站了片刻,“我承认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说过,假以时日,你会明白我的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现在可以说出来。”
“不行。”
“呵……”冷冽而嘲讽的笑容,慕泽西咬着牙,狠狠盯着她。
洛青萝同样也与他对视,两个容颜相似的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在调查我,泽西,我不知道你查到了些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保密。”
“如果我不去调查你,你是不是不会现身?你会像那次在会所一样,装作不认识我?”
“我现在的身份不同。”
“身份?”慕泽西嘲讽地笑起来,“你当然会顾忌你的身份,你也害怕我把你的资料透露出去。在M国,隐瞒婚史是死罪!”
“是……你知道得很清楚。”她深吸一口气,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如同秋日的明露。“所以,为了我能保全性命,希望你们,可以保密。”
她承认,自己这个儿子很厉害,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查到了她的详细资料。
这也是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能知道她的过往。所以,她必须要求他保守秘密。
“你的性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血脉相连,泽西……中间的隐情,时机成熟之后,我全向你和盘托出,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很难理解。”
“泽西……”
洛青萝还想说什么,手机响起来,她扫了一眼,却没有接听。
“我现在应该回去了,明天的航班回M国,不久之后,我还会再来墨城。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