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唐洛然也不失望,她喜欢这幅画——画上一个女孩抱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向日葵笑得灿烂,身旁的男孩替她将汗湿的头发拨开,他的手挡住了她一半的脸颊,男孩也始终以背示人。
她的喜欢不会一点理由都没有,可是让她说出来,未免太难为情。
才刚这么想,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响,“为什么那么喜欢这幅画?”
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唐洛然正好与傅子琛四目相对,下一秒她又迅速挪开了视线——她实在害怕会从他眼中看到此时有些窘迫的自己。
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呢?
她不可能告诉傅子琛事实,因为真相跟他有关,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很不满意,毕竟她不配拥有对他的幻想。
没错,这幅画让她想起了她跟傅子琛。
画中女孩没被挡住的脸笑得灿烂,像是无忧无虑,被遮住的另一边脸却不一定在笑,说不定在哭,男孩才会替她挡住,但他始终背对着“镜头”,让人无法一睹他真容。
她多想傅子琛也能像男孩那样为她遮住伤痛,正对着她。
可事与愿违,实际上他始终面向无形的镜头,而背对着她,在一遍遍地给她造成伤害之后,却从来没为她擦拭过眼泪。
现在,事实已经毫无希望,她只能靠一幅画作来聊以慰藉。
她想了很多,回答他却只是在片刻之后,她蓦地露出浅笑,带着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苦涩,回应他,“没什么,只是觉得手法不错,我很喜欢。”
“是吗?”他轻问,即便是门外汉,都能看出来这幅画实在不怎么样。
只怕她是别有用心,却不肯相告知罢。
在会场里兜兜转转几圈,唐父一站上拍卖台,所有宾客就纷纷入席,他们将牌子拿在手中,准备随时可以举牌。
“非常荣幸在这里担任担保人跟主持人的身份,这些画作都是我这些年来的收藏品,画作有名家有泛泛之辈,全凭你们喜欢,本次拍卖会所得到的钱也将捐赠给山区。”唐父认真说道,没有一丝怠慢。
按照惯例,所有人鼓掌表示赞同,拍卖会就此开始。
当看到那副画作的时候,唐洛然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画作居然是第一幅被拍卖的作品。
要知道为了开个好头,宾客会积极地举牌,努力把价格抬高。
这样一来,她想要拿下画作的机会也就少了。
“第一幅画作起底两千元,有谁更高的吗?”唐父拿起锤子,环顾四周,很快就有人举起牌子,“四千元!”
“八千元!”又有人举起牌子瞎喊,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想买下这幅作品,纯粹就是为了把价格哄高。
即便如此,唐洛然还是选择举牌,“一万元。”
唐父满意地点点头,他喜欢自己女儿认真玩游戏的模样。
“十万元。”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淡定的声响,把唐洛然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向身边,只见傅子琛刚把举起牌子的手放下来,他的态度很从容。
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子琛这一开口,无疑就是开了个可怕的头——后头开价基本以十万元为跳跃基准。
“九十万元。”又有人举起牌子,一边嬉笑着一边大喊。
如他们所想,傅子琛再次举起牌子,“一百五十万元。”
这个价实在太高,已经远远超出了画作本身的最高价值,宾客也知道见好就收,便不再举牌,等着唐父敲下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