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少庭回来时,看见桑枝和宸安正玩得开心,在旋转木马上,两人坐在一起。宸安捡了一个树枝作剑,身体向前倾,口里喊着:“冲啊!驾驾驾!马儿快跑,本将军带你杀敌去,保护我的妈妈,驾驾!”
桑枝把宸安抱着,兴高采烈地说:“好孩子,加油!”
门少庭在一旁听了,眸光沉了沉,陷入了深思之中。
等旋转木马转过来,桑枝看见门少庭站在那里,笑容收敛了一下,宸安也低下头,没了冲锋陷阵的兴致了。
“我来给你们拍照!”门少庭扬了扬手机,当做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仍兴致勃勃地建议。
两母子又重新嚣张起来,宸安再没有叫过桑枝“妈妈”了,但他也不肯叫阿姨。
门少庭带着宸安回去去,宸安依依不舍地哭了,非要赖着不肯走。桑枝劝了半天,最后还是狠心跑了,门少庭拉着要跟着的宸安,强行把他抱起来,承诺说:“明天我再找桑枝阿姨,让她带你去玩。”
宸安也才不哭了,抹了把眼泪,泪汪汪地看他:“真的吗?”
门少庭抱着宸安往回走,路灯下一片安宁,身后的游乐场灯火闪耀,一片辉煌,门少庭对宸安说:“拉勾,不骗你!”
那边,桑枝走的也是难舍难分,她跑出了父子两的视线,满面泪痕,忍不住靠在一旁的树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旁边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桑枝说一声谢谢,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的手指却僵住了。
给她递纸巾的真实龙泽天!
“你你怎么在这里?”桑枝结结巴巴地问,脑海一片混乱,看着龙泽天阴沉得快滴出水的脸色,混乱地解释,“我和门少庭,宸安,不喜欢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想……”
“你还喜欢门少庭!对不对?”龙泽天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怒气,丢下手里的纸巾质问。
桑枝被吓得眼泪直落,但是她不想说谎,她抬头说:“对不起,我忘不掉他,即使他不记得我了,我还是喜欢他!”
龙泽天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他一直都知道,可他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她就这么对待他喜欢他那颗爱她的心吗?
龙泽天压制着心中涨大的怒气,竭力使自己的冷静下来,因而他冰冷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冷漠的质问,“今天我好不容易出来,我想见你,在你家楼下等着。你说你在家,我就一直等,直到我知道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
龙泽天再也忍不住快要爆炸的怒气了,陡然提高了声音,“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看到了你和门少庭亲亲我我!那你还要我等什么?像个傻子一样等你们甜蜜完,恩爱完,你才会想起我是不是?桑枝,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奴仆吗?一个无聊时的玩具吗?”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桑枝摇着头,泪水不住往下流,颗颗砸在龙泽天的心中。
龙泽天感觉到了心痛,等着桑枝解释,渴望她说一句爱他,可是桑枝只是落泪。她并不能给予他同等的爱。在他们之间,他习惯了默默付出,默默守候,从不计较得到什么。
只是再无言的等待,又能得到些什么?龙泽天克制着自己不说出些更狠辣绝情的话,他的本意不是伤害桑枝!他是爱她的。
“如果不是,那你不要见他!好好和我在一起,不行吗?我哪点比不上门少庭?我对你没他好吗?”龙泽天眼里满含着期待,逼迫着桑枝做出决定。
桑枝更加痛苦了,她咬牙摇头,带着丝哀求说:“龙泽天,我想宸安,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不能不见他……”
龙泽天不说话了,他整个人沉寂下来,周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桑枝还在解释,最后她只能低着头,说:“对不起……”
除了这个,她好像无话可说。她这辈子都注定和门少庭纠缠不清了,即使没有宸安。
龙泽天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一个人走了。桑枝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追过去又说些什么。
她想:她终是和他错过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龙小米从暗处走了出来,拍响了巴掌,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刺耳,她得意地说:“桑枝,这出戏真好看!要不是我谋划,哥哥还看不穿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了,脚踏两只船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桑枝愣愣地站扎原地,并不回答。
龙小米看见桑枝没一点反应,就有点气急败坏了,要没有情敌的痛苦,怎么见证她的聪明才智了?
“喂,你傻了是不是?我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止让哥哥看清你的本质,也会让门少庭看清你是个勾三搭四的人,你这样的坏女人根本不值得门少庭爱!只有我才能站在门少庭的身边,做他的妻子!”龙小米在得意的宣誓,手舞足蹈的,在唱一个人的独角戏。
桑枝看了她一眼,直接绕开她走了,她没必要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他们的世界,她从来都不懂,也无从插足。
龙小米气极败坏地喊着:“喂,你给我站住!少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