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是坐着顾白的自行车回去的。
自从上次,她载着人去了一趟海边以后,人就立马也给配备了一辆自行车,他们现在大约就是一直在换着来学校。
但是,顾白很是拒绝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给载着走,所以大多时候他都要坐在前面。
何依依也很想享受一把小鸟依人的感觉,便也没有拒绝过。
回到家,何依依刚放下书包想要找人出去玩的时候,何母拿着一对十字绣过来,看见她便抓着人问道:“分班考试考得怎样?”
何依依不想辜负母亲的厚望,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何母,然后嗫嚅着道:“应该是不怎么好。”
“唉。”何母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给她,“出去好好玩吧,你也是随了我不会学习。”
“妈……”何依依看着妇人转身离开,咬咬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出话来,手心里沉甸甸的一把零钱有些烧得慌。
她将零钱给压在饭桌上的杯子底下,走出门口,在不远处的合欢花下看见了一身白衫加条浅蓝色牛仔裤的清秀少年。
“怎么闷闷不乐的?”
何依依沉默了一会,然后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忽然想要好好学习了。”
那还真是破天荒了。
顾白也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就笑着道:“想法挺好的,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努力学习?”
从一旁抽了一根狗尾巴草,何依依摇了摇脑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是很明显的茫然,她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现在就是觉得好愧疚。”
觉得愧疚于何母的温柔和体贴,她在母亲的一个楠木箱子里看见过一大叠的荣誉证书,虽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关于什么的,但是也能知道,她的母亲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妇。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气质超群,美貌依存的妇人,却硬生生要带着她待在这片地方,自何依依记事以来,就只知道自己的亲人只有何母一个。
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其他自称为是自己亲戚的人出现了。
她别的时候不懂事,可是在这种时候还是知道什么事应该做,而什么事不应该做的,便也从来没有多嘴问过一句。
顾白见着人那眉毛都快被她给皱得打结了,不由得嗤笑出声道:“你至于这么纠结吗?不就是想要好好学习吗,让我教你好了,保准你以后出人头地。”
“你?”何依依被人一瞪,立马挥手解释道,“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实在没药救,怕让你气急败坏了。”
“呵,你别小瞧我。”
然后在日后的补课之中,顾白又开始想要后悔了,他逞什么能啊!怎么就不一开始听从何依依的话,让她也觉得自己无药可救呢?
他的耐心都快要被人给一点点磨尽,可是何依依知道做的东西却还是少得可怜,让顾白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情绪。
顾白猛然间发现,他的骄傲正在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姑娘给击溃着,偏偏他的千军万马舍不得对人出手。
顿时间,绝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