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离别总是伤感的。”
“我不难过。”机器说,“乌尔多尔为什么不来看我?”
工程师因为宝琪直呼领袖夫人的名字而愣了一下,她说:“领袖夫人要处理很多事情。”
“我知道,”机器边走边说,“但是这让我感觉很糟糕。”
宝琪知道它说的所有话最后都会被转述给领袖和领袖夫人,它只是在做最后的表演:“这一切就像在把我扔回垃圾场里。”
当宝琪嘲笑领袖和领袖夫人、嘲笑城镇里的人和机器站在进食链条上的时候,它也正在那个链条中,身不由己地被啃食。
乌尔多尔因为母亲的抛弃与利用而暗自神伤,宝琪却连母亲都没有。它作为一件商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从商品的角度观察世界,好像那些物品化的抛弃与利用就不会伤害到它。
是它的自身属性将负面行为合理化了。
好在机器不会伤心。
再往门内走,研究员也被抛在身后了。
它回头看了两个研究员一眼:“你们是人类吗?”
研究员没有回答它,他们只是站在门外面,盯着宝琪走进那扇门。宝琪突然觉得,实际上人和机器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剥削者还是被剥削者,人和机器都是一样。
是什么造就这种相同?
宝琪沿着长长的,迷宫一样的长廊走着。这个走廊很黑,前方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在它走到某个特定的地点时,脚边的灯会发出昏暗的绿光指引它转向。
转过好几个弯,穿过几层房间,它终于来到一座巨大的实验室。
那里有一台机器。它接着浅色玻璃屏幕,如车床一样在闷热的房间里发出“sick,sick”的声响。
“宝琪。”电子屏转过身正对着它,屏幕显示:“请走上来,我需要核验你的仿生眼型号。”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会来?”它问。
机器听不到它说话,只是在扫描眼睛之后,又让它连接芯片。
等到一切核验结束,那台机器的腹腔打开,里面还躺着一个全新的仿生机器人。
对方脸板与宝琪一模一样。
“请把头放在这里,”机器露出一个如断头台一样的装置,“我将取出你的芯片。”
宝琪把头伸进“断头台”。
第066章吧台畅想
“这是我的爱子,你们要听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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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铡刀落下的时候,宝琪在想:为什么对方不能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比如说,让它躺在床上,拆开它的脸版,然后再取出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