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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腿在一次狩猎时因摔下悬崖而断裂,虽保住性命,但那条腿是医治不好了,从此就没法与大部队一同打猎。部落食物按劳分配,对于没有劳动能力的,也会按级分类。而像他这样的残疾兽人,往往只能分到很少的食物,多是白根。靠着白的小孩身份,才能让家里沾点荤腥。
部落吃食不够,他便只能瘸着腿与瞎了眼的好友学一同狩猎。野兽危险,他也不敢深入丛林,往往是在动物必经之处隐藏埋伏,寻找体型小且跑得慢的落单猎物下手。然而今日运气不好,待他捕到胆小善跑的咕咕兽后,被藏在暗处的尖爪兽盯上。
好在这么多年腿瘸,反而将耳朵锻炼得更加灵敏,草一动,利爪携风袭来时,他便有所察觉,本能一跃,这才堪堪避开利爪兽的致命一击,仓皇而逃。
帐篷里根本不支持林渊直立,只能拱着腰,干脆找了个位置蹲下,等待着白。他所生活的年代,并不缺少食物,所以对于食物并没有那么珍视,觉得反正还会有的,所以他觉得让出食物并没有任何不妥。而且他也没办法忍受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既然能帮,为何不帮。
不过片刻,白跑进来,身后跟着位雌性。
现在林渊已经能够分辨雌性与雄性了。毕竟雌性身材矮小(相较于雄性而言),且腰间无兽纹。
一黎是部落第一美人,林渊知道还是因为从南总将一黎与他进行比较。一黎腰间围着雪白兽皮,看起来非常柔软,有些像狐皮。头发用白色兽皮制成的条状物扎起,五官比大部分人精致,秀眉大眼,脖间带着贝壳制成的项链。他手持骨头制成的权杖?
林渊不知道那是什么,棒身能明显看出是动物腿骨所做,顶部似乎是个羊头,羊角上缀着骨头串成的条链。看起来有些古怪。
一黎瞥了林渊一眼,便不再施舍眼神。最近部落里总在说这个新来的雌性多么多么漂亮,现在看着也不过如此,头发短短的,像雄性一样,虽然比他白一些,但不会打扮,就算美貌与他不分伯仲,但他地位断然不会受到威胁,毕竟他可是下一任巫祝。
“去空地上,我要做法。”一黎冷淡道。
做法?林渊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好隐藏住,尽量不漏出端倪。
现混着泥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但流势稍减。一黎手握兽杖,嘴里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手上飞舞,后又跪下朝太阳升起处跪拜,起身,一时间兽杖吊着的骨头相护碰撞,发出沉闷的叮叮声。
“¥%……¥%”
一黎喉咙间发出阵阵低吼,配合着音律腔调,感觉古老而神圣。他围着现跳起舞来,踏着特定的步调,飞舞手中兽权。两圈结束后,喉间是更加激烈地吼声。
“咚~”
兽权尾部猛敲现的眉心,发出咚地声响,随后兽权落地,一黎站直身体,面部不再狰狞,恢复至原来的面孔。
“兽神垂爱。”一黎道。
林渊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结束了?”一黎全程并未帮助现处理伤口,只是神神叨叨地转了几圈,要是这样能将人治好,那他真是心服口服。林渊心中升起些许不满,但又狠狠压住,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办法站在华夏先辈肩膀上批判这原始部落,但。。。。。。他无法认同。
一黎双眸写着淡漠,昂起高傲头颅,却并未回答林渊的问题,而是看向扑在现身边的白,“白,请兑现你的承诺。”
这算是部落里的规矩,请人帮忙便要付出相应代价。
白脸上闪过窘迫,眼光灼灼盯着林渊。看着林渊转身进帐篷的背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暗暗发誓,待他能打猎了,一定要打好多好多动物,摘森林里最甜蜜的蜜果。
林渊回去拿食物时才恍然一惊,当时太匆忙,并未细问需要多少食物。现在只剩小半条肉和三个白根,不知道够不够。
一黎见林渊只拿出这么点东西,眉毛一挑:“整个部落里的人都知道,请巫祝至少要准备两张中型猎物皮毛和一条腿肉。”他冷哼一声,“你这点东西,远远不够。”
现以往也是打猎高手,凑出两张皮毛轻而易举。之前他不愿请巫祝,是深知自己并没有能力支付相应报酬,林渊一举答应下,他本看见了胜利曙光,他还不想死,白还小,部落食物足够情况下,还能饱腹,但一当雨季雪季来临,若是没有他时常出去打猎,那白的日子也定然不好过,所以哪怕深知不应欠林渊人情,也并未拒绝。
现在林渊食物也不够。。。。。。要怨还是怨他,明知晓林渊才来部落没多久,对部落规则不熟悉,当时要是多说一句,现在定然不会处境艰难。
他示意白将刚捕的咕咕兽取出,忍着疼痛,低声道:“这是刚捕的咕咕兽,你看够了吗?”
“当然不够!”一黎看着那新鲜咕咕兽,吞咽了口水,但表情依旧跋扈:“不过可以宽限几天,再捕一只咕咕兽就行了。”
咕咕兽虽不大,但肉质鲜美,一黎此刻双眼盯着那咕咕兽,似乎已经想到等下烤得滋滋冒油后加上盐调味,那味道是多么的鲜美滑嫩。
待一黎走后,林渊神色一凛,对白说:“白,去河里打些水来。再将水煮沸。”
白还担心着现,根本不愿离开,林渊放重了语气:“想要救你爸。。。。。。”林渊及时剎住车,“想要救你雄父救按我说的做。”
白有些迷茫,刚刚巫祝已经救过雄父了呀。但在看到林渊严肃的面孔时,还是有些发怵,不再纠结,将石锅往肩上一抗,哼哧哼哧朝河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