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原来被收公的房子里早被分配给了一大堆人,能还一半,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就这一半房子,也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原本正房的门上悬着一块木雕的牌匾,上面的花草树木、传奇人物都栩栩如生,十分传神,现在这块牌匾早已不知去向了。
而屋里的家具什么的,更是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西厢房原本放着一张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榉木,四角及床沿以十根立柱坐落在方形须弥式台座上。上部四圈各镶三块楣板,上面是浮雕折枝花卉纹,楣板下是夔纹倒挂牙子。床围及床牙上是浮雕卷云纹,床前门围子则是浮雕折枝花卉纹。
现在?
台座塌了一个角,两块楣板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上面的浮雕都磨灭了不少,云纹和花卉纹都没有什么分别了。
就连台柱,都有一根的中间被撞了一个小坑。
袁芃芃看到这些的时候,真的能体会到之前王老爷子那种痛心疾首:好好儿的东西,传了百年的东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房主也是个心疼物件的人,他都不忍再看那拔步床了:“这屋子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就是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这屋子漏雨。而且,那边住的人,很不讲道理。”
他就是因为跟那些住户不和,才要贱卖了这房子的。
“我看你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对这些东西也懂,不是个糟践物件的人,所以才想着卖给你。但是这里真实的情况,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的。”房主如是说到。
“您是个实在人。”
这四合院,是个二进院,被硬生生地分成了两部分,前面归原房主所有,后面则是那群住户。
也就是说,他们要回家,就必须经过前院,而他们从前院过的时候,谁也保证不了他们会做一些什么。或者摘一朵花园中的牡丹,或者顺走一块放在院子里的香皂。
而且,这样也保证不了袁芃芃的隐私。
斟酌再三,袁芃芃还是觉得买下来了。她准备把除了西厢房的房间,都给封掉,只留一条通往后院的路。
西厢房相对来说,离后院较远,比较清静。
到了交易的时候,袁芃芃没有拿出他要的3000块钱来,而是拿出两条大黄鱼来。
房主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这太多了!”
这种民国时期的大黄鱼约重312、313克,而现在的国际金价为大约220美元一盎司,而现在美元与人民币的汇率大概为1:2,一盎司为28。35克。
两条大黄鱼,这是四千多块了。
但袁芃芃觉得,就冲着西厢房的那拔步床,和东厢房那一整套楠木家具,这两条大黄鱼给得就不亏。
但房主死活不答应,最后又找给了袁芃芃一千二百块钱。
另外那一套“口”字型的四合院她也买下来了,那房子里倒没有什么比较珍贵的物件什么的。
但她也没想过出租,一个是她现在并不缺钱,再一个就是,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套四合院,她也不舍得让租户糟践房子。
房子的事情解决了,袁芃芃就迅速搬离了宿舍,这房子里京城大学的门口也就两千米的距离,以她的速度,跑着只需要六七分钟。
搬家的那天,她不仅请了同宿舍的另外五个人,还请了王老爷子和廖老爷子。
王老爷子平反后,没有再去教书,而是主动请缨去管图书馆了,所以她们宿舍的几个人并不知道这位是京城大学的教授。
袁芃芃弄了十二道菜,就摆在院子里,酱肘子、烤鸭、东坡肉、烧鸡、烤猪蹄……
几乎全是硬菜,偶尔有些青菜,也是像京酱肉丝中的小葱这种分量。
因为宿舍里的楚晴和蒋美云都是南方人,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给大部分人准备的是白面馒头,给她们俩准备的则是一锅晶晶莹莹的米饭。
大家都没有空手来,王老爷子给袁芃芃的是一套北京老字号做的笔墨纸砚;廖老爷子则给她带了一块极符合袁芃芃审美的天青色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