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坐下吧,动不动就站起来,对您的腿疾恢复也不好啊。”
太后温然一劝,岐山王应了声“是”便赶紧坐下了。
乔序笑道:“皇叔,您刚才说这头熊是新奇玩意儿,不知新奇在何处啊?”
“回禀陛下,这头棕熊是我北燕朝边境居民嘱托老臣进献陛下的。”
隔着这头庞然大物,我已然看不清乔玄殷的神色,只好转头看着乔序。他的眉心一动,刚要问话,乔玄殷又道:“而且它来历不凡,据捕到它的居民说,当时这畜生饿坏了,专门从戎狄跑来我北燕境内觅食。”
乔序不自觉地笑起来:“是么?这么说连一头畜生都懂得弃暗投明?”
乔玄殷仍是一脸笑意:“那是自然,我北燕朝到陛下这一代已然物阜民丰,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更何况这只知道饱暖**的畜生呢?”
乔序爽朗一笑,道:“非也,朕瞧着它倒是聪明得紧,不像当年那头棕熊一般急躁冒进。”
不知它是否听懂了人话,只一味地歪着脑袋看我和乔序,也时不时看几眼郑棠,模样实在憨态可掬。
“它真可爱!”
咏琰抬起稚嫩的小手指着那头棕熊,成功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咏琰愈加兴奋,拍着双手欢叫道:“父皇,它肯定饿了,我们给它吃点东西吧!”
“好!”乔序一口答应,“来人,把御膳房的鲜牛肉呈上来。”
孙文英即刻示意身旁的太监领旨照办,咏琰又甜声道:“父皇!儿臣想亲自喂它!”
纵使刚才淡定的祁抒意此刻也不禁微微变了神色,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琰儿,这可不是母妃宫里的鹦鹉,不能乱喂知道吗?”
此时的祁抒意格外温柔,全然没了平时跋扈的神情。乔序满眼慈爱地望着这对母女,当他的眼神停在咏琰脸上时,不觉多了几分赞赏与欣喜:“朕准允你亲自喂食。琰儿不愧是父皇的女儿,初生牛犊不怕虎,有魄力!”
我在心底“扑哧”一笑,他这不是把自己也夸进去了么?
祁抒意一改往日果断凌厉的作风,犹疑道:“可是陛下,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乔序抬手止住祁抒意没有说完的话,笃定道:“没有可是,就算有,朕也当她年幼无知,不会怪罪。”
“那……”
见祁抒意踌躇的模样,冯雨嘉掩唇一笑,道:“这可不像明懿娘娘的性子,公主不就是玩玩么?既然陛下都开金口了,娘娘还担心什么?”
祁抒意看了她一眼,脸上又泛起明媚的笑意,只道:“那臣妾就替琰儿谢陛下隆恩了。”
一番你来我往之时,已有三名司膳宫女端着带血的生牛肉走了进来,还有一名太监手里拿着金丝楠木质地的长柄银枪钓钩。那钓钩的一头弯弯勾起,用来吊住嫩滑新鲜的牛肉,而另一头是用来紧握的手柄,以金丝楠木打磨而成,光滑可鉴。
他们在孙文英的指引下站到了祁抒意的案前,而那棕熊自闻到血的气息之后就不再安静,而是戒备地望着众人,躁动不安地在笼子里动来动去。
太监将牛肉钩在银钩上递给咏琰,咏琰双手紧握着它慢慢将肉伸到棕熊面前,一上一下挑逗着它的神经。祁抒意见形势不对,忙紧紧握住她的手将手柄固定,有些焦急道:“好了琰儿,让它吃吧。”
棕熊一口吞下了那片厚实的牛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可不到一会儿它又以万分渴求的眼神望着咏琰,祁抒意只得命人继续往钩上挂肉,再陪着咏琰一片片送到它嘴边。
不得不说,这样也挺有意趣,除了坐在祁抒意身旁的尤倩倩不时干呕外,妃嫔们各个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母妃,母妃你让儿臣自己拿一次嘛,就一次嘛。”
咏琰倚在祁抒意怀里撒娇,祁抒意却沉下一张俏脸决然道:“不行,这太沉了,你拿不动。”
咏琰见此招不行,马上嘟着小嘴道:“可是父皇说了……”
乔序看着她,一脸疼爱地笑道:“你要想试试,那就试试吧,抒意,你看着她,就像第一次那样。”
祁抒意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拗不过乔序,只好垂首以示答允。咏琰欢天喜地地拿起长柄,抬到棕熊面前,乐呵呵道:“喏,这片最厚的给你吃。”
棕熊的态度却不再友善,而是朝她发出了低沉的怒吼。她也明显感觉到了棕熊的情绪,撅起一张小嘴道:“你跟我生气我就不给你了。”
她本打算将牛肉放下,可不知是否她的手太酸,一时间居然没有拿稳。祁抒意赶紧将双手握上去,说时迟那时快,牛肉瞬间就脱离了银钩,顺势甩向乔序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