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我回一句无恙。
但我觉得齐明还是将我放在心上的。
这几年齐明回来了三次,都是年关回来的。
我也与齐明见过,只不过打个照面,齐明就又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我们也没说些心里话,多少有些遗憾。
今年我照例又上了榜。
不知是哪个风流人士做了个榜,将京城未出阁的小姐都排了个遍。
我在我阿姊前头,排了第九。
我前头的小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我没什么本事。
母亲给我请教坊的先生的时候我总是偷懒,不肯好好学,没下多少力气,都只是学了个皮毛。
旁人都说我是个花架子,空有一副皮囊,殊不知我听了这话好开心,老是在心里偷着乐。
也有别家的公子向我父亲提亲,但我父亲都由着我,我说了句不愿,我父亲便客气地将人打发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以前我裁衣裳的布庄换了人,话本子又上了许些新鲜的,万香斋又添了几个新菜,有个菜名叫「南风知我意」。
我听着新鲜便去看了,其实也就是用小巧的玉碗盛的南瓜米粥。倒是引了好些人去看,连价钱也抬得吓人。
我与阿姊十九了,齐明还是没回京。母亲有些急我,怕我嫁不出去了。
我安抚了母亲,说齐明会娶我的。
母亲没理我,说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你怎么就知道他心里还有你呢?
我被母亲说得一愣,觉得母亲说的在理,却又觉得齐明总不可能真的弃了我。
齐明封了宁远将军,按理说齐明虽领兵打了胜仗,短短几年也是不能封将军的。
齐明同我说,他是沾了祖上的荫蔽,才旗开得胜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位。
又是年关了,齐明该回京过年了吧。
再见齐明时,我有些认不出他来了,齐明变了许多。
从我十八到十九这一年的时间里,齐明与我说话不多,由原来的一月一书到了一年一书。
但我还是常常给齐明写信,问他过得好不好。
齐明总是说他过得好,别的话便一句也没有了。
齐明不再是当年肆意张扬的模样了,他变得沉稳了许多。
见了我也不再是欢欢喜喜地上来拉着我的手同我说玩笑话,只是恭恭敬敬地道一句「孟小姐」。
我打心眼儿觉得我母亲说对了,齐明可能不再围着我一个人转了。
齐明眉眼间的少年戾气在战场上被消磨殆尽,他眼眸深沉,像是千年古井毫无波澜。
我看着齐明,他像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