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淑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但即使在哭,说话吐字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我真的没想过会覆灭一个国家,那个魔修找到我的时候只说了帮一个王爷篡位。”
飞雪对于媚淑说的东西当真是一知半解,还没能联系上这漂亮女修到底在哭什么。
但公子星舒在听完这句话后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了。
飞雪:“?”
媚淑一边抹眼泪,一边在面前两人的脸上扫,仿佛和公子星舒心照不宣一般同时沉默,飞雪这时不禁产生了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但飞雪记得公子星舒在云天宗的身份“风辉”并不该被一个小小合欢宗弟子知道,于是心中暗生杀意,对媚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媚淑表情不安:“其实这件事不该我知道,但在碧梧魔宫一战之文嫦师姐着我去见了宗主一面,我,我后来又拜访了叶夙,这才知道当年的宸国……”
公子星舒伸出一只手掌往下压,媚淑没了声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着头。
“没料到你们合欢宗在收集信息上也是一把好手,这点倒是我失算了。”公子星舒略皱眉,然后说:“事到如今三百年过去了,你再来找我们忏悔又有什么用?掉掉眼泪而已,死掉的人又回不来。”
媚淑白了脸。
宸国一词一出,飞雪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于是侧目看了公子星舒一眼,接到了对方安抚的视线后又安分地缩了回去。
公子星舒停顿了一段时间后才道:“就在忘情崖一战的一百年后,我拜访了合欢宗主。其实不止是为了合欢树的相思种,也询问过你的事情,不过当时宗主说你并不在宗门内,合欢宗宗主其实很喜欢你呢,媚淑。”
媚淑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公子星舒,慌乱得如一只小兔子,不知所措。
“收收你的合欢宗魅术,你该清楚这对我没用。”公子星舒盯着媚淑道,明明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但在屋子当中已经令人生出一股不敢妄动的威慑力:“我娘的血好用吗?又帮你骗到了多少好炉鼎?”
媚淑忏悔的神情一下褪去,惊恐地后退:“我,我……我是真的不知情,那血是魔修直接装在瓶子里给我的!我也没想那么多,我没杀任何一个人的……”
公子星舒没管媚淑语无伦次的辩解,淡淡地说:“曾经你几度想拜访第三峰都被我拒绝了,所以你只好趁我不在时从飞雪那里套取了信息……因此你们拖到了中央岛修仙大会后才动手,你和那群魔族一起,不止害死了宸国数十万凡人的命,还有中央岛上千的修士,如此因果,你猜来到分神之时天道会给你什么样的劫雷?”
“不是的!不是的!我和魔修不是一伙的,我也只是拿了我要的东西,其他的我都没参与!我不会染上这些因果,是动了手的魔修才会遭天谴。”
媚淑显是被吓到了,甚至都控制不好说话的音量,几乎是对着飞雪和公子星舒大叫。
飞雪:“……”
“魔修的因果都是借外人的手来还。这是仙界都知道的道理。”
公子星舒依旧稳稳地端坐在桌前,说的话却丝毫不给媚淑喘息的空隙,步步紧逼:“来都来了,与其被雷劈死,不如现在就给你个痛快?正好飞雪也在,晚上我们没吃什么东西。”
“?”
飞雪莫名其妙地偏头看了像在喝茶聊天的公子星舒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吓得完全不顾身段表情的媚淑,默默地认下了这份“差事”。
媚淑这下哭得看起来真实多了,甚至飞雪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后悔和绝望。
也该教训教训她,飞雪想,就当报曾经被骗的仇。
见火候差不多了,公子星舒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似迫于无奈终于妥协一般,道:
“算了,说到底,你最亏欠的还是我娘,你想要我帮你去求她的原谅也不是不行,但鉴于你害得我国破家亡,还和飞雪分开三百多年,我对你缺乏信任。”
媚淑已被牵着鼻子走,听见后眼中燃起希冀,自然什么条件都愿意开了。
接下来的聊天过程更加顺利,公子星舒问了许多当年的细节,还提出了要见合欢宗宗主的要求,媚淑毫不犹豫就答应会想办法了。
并且离开时,还害怕地献上许多她的独门秘方丹药香薰赔罪。
一夜过去天明未明,飞雪坐在云朵飞舟前,抱着怀里的小蛾子,也不看外面了,而是不断上下打量公子星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