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她眼里的泪水便如急雨一般落下,滚滚的,控制都控制不了。
戈渊顿时着急了,一边用带薄茧的大手粗鲁地擦着她脸上的泪,一边慌乱又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哭了?我都说了……”
“说什么了?你说什么了?!”叶婉清情绪有点控制不了的激动,有点生气,哑着嗓子冲他喊,“你脸上那么多包,都是被蚊子咬的,你还说你才来!”
才来,怎么会被咬成这样?
她才不信。
她更自责的是,如果今晚不是她无意中撞见,她从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傻!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回去?给我送完晚饭就呆在这里看书,一直没挪窝?你要看书的话,去教室啊,你……”
说着,叶婉清说不下去了。
她不懂吗?
就因为在看到戈渊的一瞬间她什么都懂了,所以她才难受,因为他而难受。
她觉得自己哭着丢人,于是鸵鸟一般地蹲在地上,双手环着身体把脑袋埋在膝盖之中。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也打湿了她的衣袖,却还没有止住的迹象。
把人给惹哭了,戈渊急得不行,绕着她团团转。
“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吗?就被蚊子咬了两口而已,我血多,皮厚不怕痒,再被吸点也没什么。”
叶婉清凶他:“我就想哭,要你管!我连哭一哭的自由都没有吗?”
“……那,那你继续哭?”戈渊舍不得跟自家小娘们儿对着来,只心疼地商量,“不过你坐着哭行不行?蹲着多不舒服,腿麻。”
“呜呜……”叶婉清哭得更厉害了,水雾蒙蒙的杏眸控诉地瞪着他,“你就喜欢看我哭是不是?都不安慰我,还让我哭,呜呜……你想让我哭多久,把眼睛给哭瞎吗?”
戈渊:“……”
他,他的头有点秃。
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没办法,戈渊只能拔萝卜一般把自家哭个不停的小娘们儿从地上拔起来,安放在自己腿上,一手钳制着她不准她乱动,一手笨拙地拍着她的背。
总不能真让小娘们儿把腿给蹲麻了,他怎么舍得。
原本以为自己要是乱动人,说不定要被恼羞成怒的小娘们儿给抓上几爪子,脸上添几条鲜红的血印子……就跟其他人家夫妻打架一般,丈夫总是要挂点彩的。
可是,没有。
他刚把人抱在怀里坐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娘们儿就依偎进他怀中,双手柔柔地搂住他的脖子,被泪水打湿的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就连哭声都变得小了很多,只一下一下地抽噎着。
心里的焦急瞬间消失不见,戈渊只觉得一颗心脏都被泡软了一般,发胀,发酸。
“别哭了,好不好?”他低头在她头上亲了亲,耐心哄着。
叶婉清哭了一阵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也为刚才的无理取闹急得戈渊团团转而有点不好意思,闻言在他胸前蹭了蹭,成功把脸上的泪水都蹭掉,她才抬起头:“行吧。”
“那我们回去?”戈渊试探问。
“……哼。”
两人一个坐车,一个骑车,在静谧的夜色中没有交谈,气氛却还算好,有种互相清楚对方心思,越发心有灵犀的轻松。
一切尽在不言中,直到远远的看到家里的灯光了,叶婉清才突地开口。
“渊哥,我肯定会考上大学的。”
“嗯!”这是肯定的!
“人家考上大家都会办酒席,叶家不会管我,但你肯定会给我操办的,对吧?”
“必须的!”说起这个,戈渊就神采飞扬起来,他早就想好了的,“你考上大学是多大的喜事,到时候我们把酒席办好一点,摆上十几二十桌,绝对不让你丢脸!你信我!”
“……嗯,我知道渊哥你对我好。”叶婉清揉着发红的眼睛轻轻笑,应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但其实,我这人不是很喜欢铺张浪费,现在国家也提倡节约,请人吃酒也不好总是劳动人来回跑……要是你同意的话,升学宴和咱们的结婚酒席就一块儿办了行不行?”
戈渊:“……”
结婚酒席和,和升学宴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