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念窈这般逃避,却一下叫裴今衍慌了神。
他眉心紧拧着,起伏的小山峦中间仿佛能碾死一只蚂蚁了。
裴今衍倒没觉得有其他什么,只认为是自已方才的话惹恼了念窈。
先前没有回京兆的时候,裴今衍吃住都是与那一帮子土兵一道。
倒也从来没有人同他说过不成规矩一类的话。
当初他尚且年幼,也从未有想过娶妻一类的事情。
毕竟,母后是怎么去世的。
裴今衍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一群土兵之中,大多都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男人在一块待着,总是会将话题引到那些带荤的地儿。
有些不怕他的土兵们,总是会借此机会调侃他。
只是,便是他们口中这般说着。
裴今衍却还记得,他们护着自已在家小媳妇给他们备着的帕子、香囊时候。
那眼眸之中透露出来的满足感。
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男子汉在家定是要说一不二”的,可又一边劝着裴今衍。
若是日后有心仪的女子,可得小心将人给呵护好了。
定不能将她们给惹急了。
裴今衍还记得其中有一个原本是土匪,后来被诏安的骑兵,在营帐之内抱怨着自已的夫人。
说是夫人逼他下山要他走条正道,又说他夫人样样都管不得安宁。
可同行的其余人开口抱怨之时。
那兵匪子却一拳把那人给揍了,嘴里还嘟囔着只有废物的男人才会不听自已夫人的话。
裴今衍想到了那些,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来。
可他也没有忘记。
到了最后那一场角逐生死的战役时。
那想着挣了军功好衣锦还乡的骑兵,却握着那被血染湿的,夫人给他寄的家书。
永远埋葬在了那荒凉的无垠草原之上。
裴今衍微阖着眸子,整理了心中的思绪。
他再度睁开眸子时,眼底却带着念窈看不懂的情绪。
“孤错了,不用你求孤。”
裴今衍将手拉了上来,放在自已的脸颊边上。
念窈的手白皙得很,掌心也仿佛溢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