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抬手,虚虚摸了下伤疤。
他是那个,和母后「私通」的侍卫之子。
他划破了肖父的面容,和我筹谋数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报仇。
49我和他演戏,让仁熹恰好看见。
她一贯是爱抢我东西的,方景文的救命之恩是,丑奴也是。
于是我得以将他送到仁熹身边。
给仁熹下药,遣走她身边的护卫。
我这一盘棋,终于到了最后的一步。
陶飞白被废,父皇只剩下一个选择。
即使这个陶和衷是假的又如何?
左右不过多下点功夫,平息流言。
他登基后,会在某一天暴毙,将皇位传给我。
我就是大业,空前绝后的,女帝。
这条荆棘之路,再难,我也要走下去。
50「兹立陶……」这一瞬间,我想到许多。
从假装爱慕秦谨,放松陶飞白的戒心;到疯狂敛财,得了个「金银公主」的恶称。
我八岁前,无忧无虑,那时候,我想要好多好多人爱我,还想要好多好多钱,让天下人不再过得那么苦。
到时候我就站上城楼,将成箱成箱的金银往下倒!嘿!大家都有钱,就不会有人死啦!八岁之后,我知道了,被爱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人,是不配苟活的。
我指着母后的棺椁骂了两个时辰,回头便吐到胃袋空空。
我想有人赤裸裸地爱我,想有人爱上什么也不是的我。
可命运的每件馈赠,均是明码标价。
那时起,我便不再是公主了。
我的真心呀,它被我弄丢啦。
51父皇却不说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纰漏?
我用灼人的目光看着他,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急切。
说啊,说啊。
「仁姝,你太着急了,这样不行。
」父皇叹气。
我悚然一惊,「父皇这是在说什么……儿臣有何可急?
」父皇接下来的内容,却将我镇在原地。
「兹立长公主陶仁姝为皇太女,朕百年之后,祖宗基业,尽皆托付与她,忘众臣勤勉,事她如事朕。
」「什么!」他说什么?
我愣愣看着他,不敢相信。
52「仁姝。
」他说话已经很费力了,「凑近些,让朕看看你。
」「真像啊,你和你母后。
」他喃喃道。
「一样地无畏、悍勇、坚韧,认定一件事,再难也要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