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渊一路不语,慕灼华也不曾过问,二人的脚步最终停在一处普普通通的宅院之外。
宅院之中,一名男子高挑帅气,身着粗布衣衫,却难掩仙风侠骨,明显是个修为高深之人。在男子身侧,是一名温婉女子,此女相貌清秀,身材窈窕,一双眼含笑间仿佛闪烁着潋滟春水,眉心隐隐投着抹忧郁,观其气质,该是出自书香门第,大家千金。
院中的二人正在栽种一株瞧不出品类的灌木,男子挽着衣袖在屋前院中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女子将灌木根部放置在坑中扶好,男子拿起铁锹,一点一点的将土坑填平,之后,二人又一同在那一处地面踩了踩,将土压实,最后相视一笑。
这样的画面,平淡且美好,是慕灼华与君无渊向往已久的。慕灼华看着有些出神,君无渊拉了拉慕灼华的手,推开面前的栅栏门走进院子里,对那二人道:“好友,又在忙活什么?”
听见君无渊的声音,那二人侧身看过来,男子见着君无渊与慕灼华,先是一怔,之后笑着抱拳道:“见过魔尊!见过灼华上神!”
这看似随意的笑容之中,不经意的透露出发自内心的幸福之感,让人仅是一眼,都能体会到此人对生活的满足。
男子身边的女子听了男子的话,对着慕灼华与君无渊行了个常礼,颦笑间含羞带怯,端庄有礼,缓声道:“见过魔尊,见过灼华上神。”
看着眼前这对璧人,慕灼华心中不免感慨。也许最美好的生活,就是如他们这般,一举一动都看得出幸福,哪怕粗茶淡饭、布衣茅屋,只要那人常伴身侧,世间连艰苦,都是美好的。
因为这种感慨,慕灼华的反应竟是慢了半拍。抬手抱拳回了个礼,歉意的一笑,道:“二位不必多礼。”
君无渊微笑着,对慕灼华道:“你是否还记得他?这位南风落,乃是初云山南宗弟子,直属萧之夜门下,至今已有五千年修为。当初萧之夜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接下初云山掌门之位,为三界谋福,但他有缘与这位姑娘相识相恋,最终与萧之夜辞别,隐世乡间,再无音讯。”
慕灼华点头:“自然记得,仙魔大战期间,夜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他隐世的时候,我还好一阵惋惜,但如今看来,你们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南风落歉意道:“其实当初我也很纠结,在听说你们三人战死之后,我还曾想过回去初云山,重新为三界做事。但恕我无能,我实在舍不得这样的生活,舍不得念心。”
慕灼华轻笑:“别多心,我没有怪责你的意思。世人常道只羡鸳鸯不羡仙,生逢乱世能得恩爱相守,是幸事,也是难事,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说罢,慕灼华指了指南风落身后的那株灌木问道:“这是,梅花树?”
念心对慕灼华行了个常礼,柔声道:“是。昨夜城中大雪,我与夫君早起去山中赏景,寻到了这株梅花树,就想挪回家中养起来。”
君无渊点了点头:“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想想两三月后,足不出户便可赏到梅花,是件惬意之事。只是选在这个季节栽种,能存活吗?”
念心回道:“之前我也很担心这件事,但是夫君说,他有办法种活这棵树。”
说罢,转头看向南风落,那满眼的崇拜与爱慕,让君无渊都感到很是羡慕。
什么时候,他的慕灼华也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几人进到屋内,围坐在一方桌前,念心泡了一壶茉莉,为几人沏上一杯热茶。身处质朴的屋子里,嗅着清新的茶香,听南风落说起与念心这些年的生活,气氛很是惬意。
君无渊看着身侧的慕灼华,深情且宠溺,淡淡问了声:“灼华,等萧之夜恢复了之后,我们也寻个静懿之地,安心隐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