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外的侍卫似乎是极为不甘心,但是那婆子死死的守着门不放,终究也是不能硬闯,只好在门外不停的踱着步子,就在这个刹那,脊背上却倏地窜过一阵冷意。
刚要跟一起来的侍卫抱怨一下,就看到对面的侍卫惊恐的睁大了双眼指着他的身后。
张大虎刚刚回头,就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苍白面孔,一双黑窟窿的眼睛还在不断的流出血泪,看上去极为的恐怖,那女鬼嘴中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朝着那侍卫的脖子便狠狠的压过来,那侍卫被吓得屁滚尿流,仓皇的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跑去。
那些侍卫看到那女鬼进攻而来,哪里还敢有停留,一哄而散。
原本喧嚣的陶然居顿时变得清静下来。
莫愁居。
陶莫愁脸上的伤痕在几天的精心调养下,已经好了大半,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一丝丝的红痕,丫鬟杨柳正在从白瓷罐子里面用银簪子挑出了一点药膏,细细的擦抹在陶莫愁的脸颊上。
虽然脸颊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痛楚,但是陶莫愁看着铜镜里带着血痕的脸颊,表情恨恨:“你说那个贱蹄子,现在是不是已经被那派去的婆子给吓傻了。想想就觉得畅快,还是娘亲的主意多,不然的话,我这口气憋在心里,真是咽不下去!”
杨柳自小就伺候陶莫愁,自然对陶莫愁的性子一清二楚,附和着说道:“其实小姐,完全不必跟她斗气,她虽然在府中是个嫡女,但是终究是命中带煞,而且不招丞相喜欢。您现下只要好好的拉拢住了陵王的心,比什么都好。”
杨柳比陶莫愁大几岁,长得也算是花容月貌,当然跟陶莫愁相比自然是略逊一筹,和陶莫愁算的上是自小的情分,杨柳的话,陶莫愁有时候也是肯听一听的。
但是这次陶莫愁听到杨柳的话,却吧手里把玩的一个垒丝凤钗随手在妆台上一掷,抱怨道:“那陶然竟然敢扇我那么多耳光,我若不是心性坚定,早就被这府里人的嘲笑声淹没了,这笔账我不好好的讨回来,我誓不为人!”
看着陶莫愁眼中迸射出的仇恨,杨柳陡然想到了陈氏,不知为什么,现在竟然在陶莫愁的脸上看到了几分陈氏的模样。
杨柳知道陶莫愁的脾气,虽然心中不是很赞同,但是终究是没有拗着她的脾气来,只是叹息着说道:“小姐,还有两天便是陵王的生辰,小姐还是好好的准备一下陵王的生辰礼物,也好借机修复和陵王的关系啊。”
听到说陵王,陶莫愁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羞涩和苦恼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陵王好像正在疏远她,她想到心中就像是破了口一般。
“还不是陶然那个贱蹄子,若不是陶然,陵王怎么会对我这般疏远!这笔账我一定要好好的讨回来!”
转眼对着杨柳说道:“我已经给陵王准备好了生辰礼物,希望到时候陵王能够看在我一片赤诚的份上,和我修好如初。”
杨柳开口道:“陵王必定会看到小姐的一片心意的。”
“我现下就迫不及待的看着那陶然的惨状了,就是不知道她那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她便吩咐杨柳道:“你去找个人去陶然居那里打探下情况,有了情况速速前来通报。”
她边说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流水苏软纱衣裙,到时候自己就要好好的奚落奚落陶然这个丞相府的嫡女,叫她清楚谁才是这丞相府名副其实的主人。
杨柳应是,忙唤了一个小丫鬟去陶然居打探情况。
陶然居。
这边突然传来那侍卫的惨叫声,点朱和几个小丫鬟是面面相觑,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陶然却清楚必定是那个女鬼搞出来的动静,那女鬼看样子是最近才来丞相府,而且死相凄惨,必定是临死之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而且临死前身穿红衣,所以才会在死后怨气冲天,化为厉鬼来人间索命。
只是不清楚那些侍卫和女鬼周旋,到底能不能躲过一劫。
陶然唇边悄然绽开一抹冷笑,对着那守门的婆子说守好门,并且吩咐点朱上前打赏了那婆子,便带领着一大群的人回到了自己的陶然居。
正在思衬中,就看到镶翠已经不急不缓的回到了屋子里,对着陶然欲言又止,陶然屏退了点朱之后,镶翠才对陶然道:“小姐,一切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那婆子抬到一旁的院子里去了。”
陶然满意的点点头,“镶翠,辛苦你了。”说着便在自己的妆奁盒里拿出了一支南珠镶花簪子,递给了镶翠。
“这个你拿着。”
镶翠看到那簪子便慌忙摆手:“小姐,奴婢为小姐办事是分内之事,万万不敢要小姐的赏赐。”
陶然道:“我清楚你的心意,这陶然居里面也只有你一个队我是忠心耿耿的,我给你这个簪子,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你作为小姐我的大丫鬟,穿着打扮上也要体面些才好,不然外面的人不定要说是我要虐待你了。”
陶然清楚镶翠是个实心眼的,所以只能是这么对她说。镶翠听了却满怀伤感“小姐,你身上的首饰本来就不多,夫人为您准备的妆奁全部都被继夫人和二小姐霸占了,都是奴婢没用,不能守住夫人给您留下的东西。”
镶翠说着说着便流下了泪水,陶然将手中的簪子塞到她的手中,:“没的说这些做什么,她们是怎么拿走的那些东西,我日后必定要她们一一归还,以后我的首饰多的数不清,这个还是你拿着吧。”
镶翠并不接陶然手中的簪子,一直推拒,陶然无奈,只得是亲手将簪子插入了镶翠的发间,主仆两个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贴心的话,自是不提。
却说那杨柳随手指派的小丫鬟,嘟着嘴吧一脸不情愿的朝着这丞相府地处偏僻的陶然居走去,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一路上灯火幽幽暗暗,不时地有冷风朝着脖颈后面袭来,那花木扶疏下的暗影显得影影栋栋,十分的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