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笑一等到了地下世界,便往里走,很快她走到空旷的工作区。
里面柳毅正跟曾先生在低头做着什么解剖,刘笑笑虽然知道两个人古古怪怪的,可一等看清楚桌子上摆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尸体,还是吓了一跳。
倒是柳毅听到了声音,忙从解剖台前抬起头来,“哎,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晚上你去帮我们打饭吧。”
刘笑笑哦了一声,很小心的走近,毕竟是学医的人,她对人体也充满了兴趣,等靠近了才发现柳毅跟曾先生再做的正是在切除这具尸体的病变部位。
“你在急诊不忙了?”柳毅纳闷的说:“怎么有空跑这来观摩了?”
“我们急诊刚接了一个病人。”刘笑笑低沉的说:“那人病的很厉害。”
“那人不光是病的很厉害吧,还知道这种手术找急诊的话更有概率存活。”柳毅笑着转向曾先生,“内科外科又不是没有,这些人真当你们急诊是最后一根稻草了。”
曾先生没置可否,柳毅也不敢顺着这个话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对着刘笑笑吐糟:“不过你来干嘛,你不会有爱心泛滥的想去帮人吧?”
刘笑笑倒是不隐瞒着:“知道有两位超级超级大牛在这里,当然想试试能不能请动你们了。”
“第一,那种规格的手术,你找我是没用的,第二,就算曾先生答应,你要怎么大变活人把患者弄进来,又安然无恙的送回去,还能保住地下的秘密?”
柳毅的话让刘笑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是不能大变活人,但是你们能力那么强,尤其是曾先生……”
曾先生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分心的意思,手指在那些血管组织中飞快的动作,手术刀划出一个又一个的精美弧度。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笑笑只看他的手指,看他在每一个动作,就觉着心旷神怡的,从没想到有人做手术能做的如此玄妙,如此精准。
不知不觉的刘笑笑都有些看入迷了,倒是柳毅不满意的瞟她一眼:“我说你别挤了好不好,你要是想学习就去消毒换上制服再过来,你这样会污染解剖台的好不好?”
刘笑笑听到这话,赶紧乖乖去做了消毒,换上制服过来的时候,曾先生那已经到收尾阶段了,平时都是柳毅在最后做整理那些,这次既然有刘笑笑在,柳毅也便笑道:“收尾归你了啊。”
在曾先生离开解剖台后,柳毅也很快的伸了个拦腰的离开了。
刘笑笑原本想学点什么的,等过去对着的便是那具已经解剖过的尸体,她倒是没有露出嫌弃的样子,对她来说这些尸体都是她的体语老师。
她很严肃的为体语老师做着缝合,上学的时候也学习过,实习的时候也为病人缝过伤口,但是这种腹部的伤口缝合却是头次。
她正低头做着呢,忽然觉着有人走了过来,刘笑笑还以为是柳毅催促自己呢,她低着头的说:“不是我要慢的,我想缝合的好一些,你别催我啊。”
那人显然是站住了,在一边安静的等着她。
刘笑笑还在纳闷呢,什么时候这个柳毅这么体贴了,可等缝合好后,她刚一抬头就给愣住了,她没想到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竟然是曾先生。
“曾……先生……”刘笑笑瞬时紧张了下,“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曾先生这才指了下旁边的一个容器,刘笑笑看了眼,那是一个人体的肝脏,能瞧出上面有病变的组织。
“你试试切除病变组织。”曾先生说完已经拿了手术刀递给她。
刘笑笑还是头次做这种大的切除术,虽然是对的“体语老师”,可她还是立刻觉着压力山大了。
她也没想要退缩,毕竟这机会千载难逢,要是高娅楠在这,只怕早已经把她推到一边自己上了。
刘笑笑忙接过手术刀,镇定了镇定自己,随后把容器内的肝脏放在手术台上,她面对着那个部位,头脑里迅速的想着需要做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能当这是已经去世的人的肝脏,要想象这是一个患者的肝脏,如果是自己作为主刀医生的话要怎么去做。
她沉下心思,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血管,尽可能多的切除病变的组织。
只是有些地方压根用肉眼无法清除的区分开,就在她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曾先生已经取了一台放大的机子,很快架好。
这是微观手术器材,其实正式手术的时候,是用专门的内窥镜,那个要比这个的视野窄许多,亮度也要弱很多,刘笑笑知道如果用内窥镜的话,自己更容易出错了。
她很小心的做着,因为紧张手心渐渐的出了汗,原本还算轻松的手术刀,渐渐的沉重起来,她觉着手里粘腻腻的,刘笑笑不得不停下,用一边的消毒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渍,随后又拿起手术刀,可她心里清楚,真正的手术,只凭刚才自己的表现,就可能导致手术节奏变乱。
就在她要继续的时候,她觉着自己额头凉了下,随后她才发现是曾先生正在为自己擦汗,在手术中助手帮助擦汗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不能因为流汗影响了医生的视线。
只是刘笑笑没想到曾先生也会为自己这么做,她不敢分心太多,忙轻声说了句:“谢谢曾先生。”就又继续切除病变组织了。
倒是曾先生一直没出声,只是平静的看着刘笑笑的每一个动作。
刘笑笑本来指望他能指点一二的,见他一声不吭,她心里挺没底的,也不知道犯没犯错,在这种超级大牛眼里,只怕自己的动作又慢又迟钝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笑笑站的脚都麻木了,她才终于把那些残留的病变组织切除干净,因为是已经死去的人的肝脏,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犯错。
刘笑笑也是想知道自己的情况,忍不住抬起眼睛往曾先生那看,小心翼翼的问道:“曾先生,我刚才做的……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