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云看过骁翎司的密宗,这几日与梁成烨相处,愈发让他觉得,从头到尾,陈贵妃与陈氏都只是陛下用来压制太子的一枚棋子。
换而言之,陛下只是希望太子能听话一些,但太子之位却早已不可动摇。
否则,陛下怎么会对七皇子的死如此漠不关心呢?
若是太子死了,此刻整个上云京怕是都已戒严,哪里还能让人去太明湖坐画舫游湖。
江絮眉头皱起,似乎在思量什么。
“陛下正值盛年,朝中却只有一个皇子独大,不是什么好事。”江絮直言不讳。
“哥哥似乎并不在意。”谢枕云笑了笑,“也是,哥哥的心思都在百姓身上,可身在朝中,如何能独善其身?”
“阿云的见解总是一针见血。”江絮温声道,“若阿云也能入朝为官,定比我更能得圣心。”
“我这样的身子,若是去科举,怕是会冻死在贡院都无人知晓。”谢枕云低声道。
“是我不是。”江絮轻叹,“倒惹你伤心了。”
谢枕云眨眨眼,正要说什么,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小公子,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此人,连帝王都要让三分颜面,即便他不曾与这位长公主打过交道,也知晓其厉害。
“请公主进来,备茶。”
“茶我就不喝了。”长公主就这样踏进屋子,目光一转,看见江絮,耐人寻味笑道,“哟,我来得不巧。”
江絮欠身行礼,“微臣见过长公主。”
“行了,来得不巧也都来了,我与谢小公子有话说,你退下吧。”长公主自然不会把一个状元郎放在眼里。
江絮却只是转头看向谢枕云。
若少年害怕,他便是冒犯公主,也绝不会独自离开。
谢枕云冲他点点头,“哥哥,你先回去。”
江絮离开后,长公主径直挑了张太师椅坐下,“东西都带上来吧。”
公主府的下人抬着几箱子金银珠宝走进来。
就连谢枕云都一头雾水。
“长话短说。”长公主神情严肃起来,“这些珠宝首饰,我只换小公子一个答案。”
“柳明烛,到底在哪里?”
谢枕云神色微顿,继而无辜笑道:“长公主殿下,我未曾听说过这个人。”
“当初萧风望抢了他的雪莲王株给你治病,以至于他从南疆一路追到泰山,就为了寻找王株下落。”长公主冷声道,“还是说小公子已经忘了自己是被谁抓走的了?”
旁人只以为谢枕云是被萧风望的仇家抓走,旨在报复这位指挥使。
却不知道是南疆圣子。
“既然公主知道我是被谁抓走的,也该知道我好不容易逃回来,如何会知道他的下落?”
“蛊王已死,公主府养在荷花池里的蛊虫尽数死亡。”长公主道,“我只想知道萧风望死时,柳明烛去了哪里。”
谢枕云沉默片刻,轻声道:“他与萧风望一起坠了崖,萧风望已死,公主觉得柳明烛会好到哪里去?”
话罢,他不动声色打量,发觉长公主的面色有些发白,原本精致的面容似乎眨眼间苍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