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云咬下一颗葡萄,“这个时候不控制宣政殿,难道等旁人抢先么?你们家殿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小公子觉得……”
侍从的话未说完,陆节提着一个鸟笼子,从身后的寝殿走出来。
“小公子。”自那日他利用陆节训了萧风望一遭后,他与陆节便没再对上过视线。
男人不论何时遇到他,都低着头回避。
“老大让我送来一只鸟,供小公子打发时间。”
谢枕云侧目望去。
笼子里的哪里是鸟,分明是利爪能挠死人的塞北雄鹰。
鹰隼如何甘愿被人锁在笼子里,不满地扑腾翅膀,利爪将笼子抓得尖锐刺耳。
锐利冰冷的眼睛直直望向贵妃榻上懒懒倚着的少年。
鹰隼都知道挑软柿子捏。毕竟少年看上去那样眉目温软,很好欺负,也很好吓唬。
谢枕云百无聊赖的神情终于变了,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
若是寻常鸟雀,谢枕云并不会多瞧一眼,打开笼子便不再理会。
但萧风望委实太过了解他,知道他喜欢什么。
训狗,训鹰,都是一样的有趣。
谢枕云没有如往常那般看几眼就不再理会,而是招了招手,“让我瞧瞧。”
陆节提着笼子走进来,微微松了口气。
谢枕云的手刚要触碰到笼子,那苍鹰便抓住时机要去啄,却发觉那嫩白指尖堪堪停在它鸟喙所能够到的笼子间隙外一点。
“真笨。”谢枕云轻笑。
苍鹰愤怒地用鸟喙啄笼子,却无法伤及谢枕云分毫。
这个柔弱的人类,竟敢取笑它。
苍鹰发出尖锐的唳叫声。
“陆大人,它好凶啊,”谢枕云丢出手里的葡萄,正好砸在苍鹰的脑袋上,“和你们三殿下一样凶。”
“不够凶的苍鹰,都是被主人驯化过,”陆节低声道,“老大说,小公子不会喜欢。”
“可是它这样凶,我要如何让它听话?”谢枕云抬眸看他,“陆大人,你教教我。”
陆节头垂得更低,“属下教不了公子。”
这世间手段最厉害的驯兽师,怕是都教不了他们小公子。
“你把它放下吧,”谢枕云收回目光,慢悠悠又吃了一颗葡萄,“这些日子你也很忙,别忘了正事。”
“是,”陆节不曾抬头看他,放下笼子,转身离开。
“小公子,”侍从好奇又害怕,时不时打量笼子里的苍鹰一眼,“这鹰,怕是难养。”
“你多喊几个人,把笼子里的那根棍子换成麻绳,”谢枕云淡淡瞥过苍鹰,“每日十二个时辰,你们几人轮换着摇晃,不准它睡,也不准给它吃任何东西。”
“是。”
苍鹰的笼子就摆在谢枕云床榻前。
他也曾听说过塞北的游牧族人训鹰的手段,但他不是萧风望,没有铁臂能让苍鹰站立,也没有足够的精力熬上七日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