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云净了手,再次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终于开口道:“祖母也说我如今是伯府中唯一的嫡女了,自然应当侍奉在祖母左右。”
王氏似乎苦笑了一下,或许是安锦云看错了,再次看过去时王氏依旧是一脸严肃平静。
“念之,将这个香掐了吧,没什么用,”王氏转头冲念之吩咐道。
念之立刻过去将香灭了,又稍微通了会风,安锦云总算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些,不再叫人觉得那么沉闷了。
她看了一眼王氏,王氏没在看她,于是自己也说不上祖母到底是因为安神香没用才叫灭了,还是因为瞧见自己不舒服了。
她知道自己在祖母心里是个什么地位,自然不敢高估,虽然王氏确实很爱点这种安神香,几乎每次来屋子里必有这种味道,久而久之烟柳院里做事的丫鬟几乎身上都会带上。
“老夫人,药熬好了。”
安锦云站起身接了过来,一股苦苦的中药味直往她鼻子里钻,她看着里面棕褐色的药汁儿,觉得自己的嘴里也泛起了苦。
她用调羹搅了搅,自己稍微尝了一口试了一下,只觉得比自己之前喝过的药都要苦得多,小脸自然而然的微微皱了一下,将药吹得温热,这才向前递去:“祖母请用。”
王氏静默的看着那药等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接着目光坚定的一口气将里面的东西喝完。
安锦云将空碗递给旁边的丫鬟,拿了帕子为王氏擦干净嘴角上的药汁。
那药苦得很,安锦云根本不敢回味,王氏居然一鼓作气就喝完了,本以为要费些时候呢。
接连三日侍疾,王氏中间从未为难过安锦云,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只是服侍别人到底劳心费力,安锦云从烟柳院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浑身疲惫头昏目眩。
“六小姐,这次回去可得好好休息着,”亦书心疼不已,看着安锦云侍了三天疾面色都变差了。
“嗯,你将我扶住点,我总觉得头晕得很,”安锦云有些难受的扶着额,亦书和瑶琴闻言连忙一人一边将人扶住。
虽然只有三天,但是跟着王氏天不亮就得起来伺候,她的睡眠也不怎么好,出来后迎着风一吹,居然又咳嗽起来了。
“这……”亦书皱眉埋怨道:“您风寒本就还没好全,怎么去又将咳嗽给带出来了,回去后又得将药吃上。”
安锦云不甚在意:“许是因为这几天累着了,回去缓缓就好了。”
回到望云院后,安锦云用了午膳又在亦书的督促下喝了药,连忙躺下休息了,只是这一睡,居然睡到了晚膳时间都未醒。
亦书本想着不便进去打扰,谁知里面竟一直没动静,眼看着太阳都要落了,她终于忍不住进去开始叫人。
“六小姐……六小姐……”亦书站在旁边小声唤道:“该起了,都要用晚膳了,中午睡这么久晚上怎么睡。”
安锦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哼了一声,却还没睁开眼睛,表情十分挣扎,带着些痛苦,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想醒又醒不来。
亦书凑近瞧了瞧,这才发现安锦云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连忙上去晃了晃安锦云的身子,安锦云这才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明明睡了这么久,安锦云却感到全身疲惫,甚至头比之前更晕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我怎么会睡这么久?几时了?”
说着又带出了几声咳嗽,听得亦书十分心惊。
“您睡了快两个时辰了,这是怎么了?”
“我头晕得很,昏昏沉沉的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了,”安锦云一起身都觉得天旋地转的,连忙闭上眼睛缓了缓。
亦书正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来,六小姐身子弱,风寒虽是小病但这缠绵许久也不是件好事,如今还头晕起来了。
那厢瑶琴从外边进来,脸上带着焦灼道:“六小姐,老夫人病倒了。”
安锦云尚有些不能理解这话中的意思,瑶琴接着说道:“您走后七小姐服侍了半天,老夫人就睡着后叫不醒了。”
“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