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然大了起来,云遮住半黄的月亮。
往前一点就是无望崖,下面不知几何深渊,还有黑河的寒水流过,里面是埋葬了无数剑骨的剑冢。剑君谢如寂长留扶陵宗的理由就是这个,他为参悟剑道而来。
狂风猎猎,再进一步都要听到底下凌厉的剑风,我不想看见那个人,换了个方向转身离去。
有一瞬间风愈发大了起来,我的手上有被罡风擦过的痛感。这崖下的剑意太狠绝了,带出的风都这样凌厉。
我下意识地转头,剑气把那人送到顶端,高束的马尾有些凌乱,他背后的云被长风吹散露出月亮,他漆黑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比平日里更有攻击性。
我怔了一瞬,冷冷地回过头去,正见远处晚尔尔走来,原来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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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正式修炼玉龙心诀的第二卷了,里头还有很多种鲤鱼洲的术法。我趴在床上看着玉书,一只透明的蝶尾鱼敲窗而来,在我面前浮现,亲昵地绕着我的头转了两圈,碰了碰我的额角。
它这才散成一封鱼笺,上面是我姨母的字,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叫我修炼用功,顺带提及了我这段时间出的差错,从登云台战败到被诬与魔族有染,言语之中隐隐有问责的意思。
我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冷着眼把鱼笺放置到了一旁,预备出门继续进行修炼。
路上的人都不再像从前一样充满敬畏地叫我朝珠师姐,看我和普通弟子没两样,我反倒松缓了一点。
只是总是有不长眼的弟子撞上来,就是我回扶陵山后,在下面嘲讽地叫我爬三千玉阶的那个女弟子流玉。她和晚尔尔一起走的,底气足很多,惊呼道:「尔尔啊,你这腰上的穗子怎么这样好看?」
晚尔尔听了耳尖突然红了,不说话了。
流玉恍然大悟道:「是谢剑君送你的?他对你可真好,之前黏着他的弟子从没得到过他的回应呢,他都很嫌恶的。」
我的眉心跳了跳,这就快指名道姓说是我了。
晚尔尔捂住她的嘴,羞恼道:「不许乱说。」
她腰间的穗子,用的上好的玉丝勾缠,挺眼熟的,因为我也有一个。谢如寂这人不识情爱,或者说对我不识情爱,原是十五岁的我为了讨巧他,什么都肯做,连穗子都亲手打,结果收了转手送给了别人。
我呀一声停住,手心翻开,故作懊恼道:「谢剑君也送了我一个,莫不是批发的呢?」
晚尔尔和流玉一起盯着我手心一模一样的穗子,尔尔笑容难看,竟然转身跑了,流玉瞪了我一眼,赶上去追她了。
我慢吞吞地收回手,心里十分满意,偶尔膈应一下别人,我最在行了。
晚上的时候主殿中有大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