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县里,不想带钧墨了。
这孩子确实没准儿,也不能带刀哥,它更大了,万一咬了人,就很麻烦。
县里又没有宋大人了,这安全问题就很挠头。
周越一边炒着菜,一边想。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任平生身上。
说起来也可怜,任猎户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不知道有多深。
现在沦落到在农户里给妇人做饭打下手。
世界还真是很奇妙。
任平生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以前可不这样的。
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吃饭从来都是挑最贵的酒馆,上最贵的菜,最好的酒。
穿衣服,都是一漕烂,新衣服穿上,实在是破烂或者脏污了,就扔掉。
洗衣服是不可能洗衣服的,从来不会洗衣服。
这做饭的活计,更是粘都没粘过。
就是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那也是每日跟着师父去下馆子的。
师父家里,锅碗瓢盆这些物件都没有。
师妹也是跟着这么活的。
所以后来,他云游归来。
听说师妹嫁人,跟人家过日子,也洗手作羹汤,给那个臭男人缝衣服的时候。
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还是他白衣胜雪,总是一副仙人之姿的神医圣手的师妹吗?
这还是他不食人间烟火,只会下毒和救人的妹妹吗?
有了师妹后,家里雇了一个小丫鬟,负责洗衣和洒扫,但家里也没人做饭。
因此当他听说师妹学会了做饭和洗衣服,只觉得不可思议。
师妹怀着那个臭男人的孩子,但是那个负心汉不见了踪迹。
他看着师妹哭红了的眼睛,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他发誓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四处寻找。
他错了。
他又错了。
他不该离开师妹的。
她手无缚鸡之力,还带着个小娃娃,哪里能自保。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师妹竟然连骗子都不能识破了。
他不知道下毒厉害的师妹,落到人贩子手中,还能不能护住自己和孩子。
她会不会自从遇到那个男人后,就不再制毒和用毒,甚至身上都不带着毒。
她为了那个男人,真的是如飞蛾扑火,不顾一切了。
他不理解这男女情爱,真就这么让人奋不顾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