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她也发现了我的不对,飞速冲到我身边,说话像是顺了风,“蒋茵,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没回家?去哪了?”
不得已,我只能把用来对付股长的话又对着她陈述了一遍。然而,她却不像股长那么好骗,搞得我又多费了好些唇舌。
上午的工作结束的时候,同志们照例聊起了闲话,何娇艳十分合群地加入了进去。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了男人身上。
我这次回来,局里依然有很多认识我的人,其中也不乏追求者,只不过他们提出的各种邀约都被我婉拒了。科里有几个女同志,在和局里的男同志谈恋爱。而大多数女同志,因为年纪还小,并不太着急。反正男多女少,大可以挑挑拣拣,慢慢选择。
她们见我没什么目标,还拒绝了一些人,便以为我是因着吃过点墨水,再加上开化的比较晚,暂时不想考虑恋爱的问题,也就不会拿这个问题来烦我。她们说她们的,我只在一边听着。
而何娇艳同志几次想让我参加讨论,在被我谢绝之后,也就不再对我抱有什么希望。
好不容易又捱到了下班,今天我没有拖延,直接赶到医院,门口果然又有几个局里的同志被护士拦着不让进去。我为了避嫌,只好信步走到院子里,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长椅上慢慢坐了一会儿,直到探病的人失望地离开,我才又回去。
周广玮依然坐在床上,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见是我来了,立刻笑着说:“你来的正好,我口渴了,快给我弄些水喝。”
我去打了杯水,用勺子吹凉了喂他,他嫌喝起来慢,要直接用杯子喝,却被烫得呲牙咧嘴。我见他生龙活虎的,便放心了不少。
“今天上班迟到了,没挨训吧?”他随口问。
我摇摇头,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总让我感到介意,“你为什么要拒绝同志们来探病呢?”虽说他作为一个不想拈花惹草的人,可以适当避避嫌。但他这么冷淡,又是怎么让那些女同志不屈不挠的呢?
他皱了皱眉,好像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反问:“你想让她们进来?”
当然不想!但我还是故意说反话,“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呆在这病房里也太闷了,有人跟你说说话很好。”
“你不是每天都来看我吗?”他的目光越来越不解,仿佛参不透我这个小女子究竟是真傻还是真不在乎。
我笑笑,“可我不像人家那样会说话呀,我怕你跟我呆久了会腻烦。”作为一个女性,我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几乎所有女性都有的通病,那就是有话不好好说,非要拐弯抹角地试探。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你要是能到这里来,我就不会那么快腻烦。”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张开胳膊等我。
我笑着靠过去,给他搂着我,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好像又看到了什么前所未见的东西……
“今天要住在这里吗?”他明知故问地逗我。
我微微一笑,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胸口,没回答。
他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怎么才抱了一晚上就上瘾了呢?今天你不在,我不知道睡不睡得着。”
我无语,只觉得现在又听到了一些什么前所未闻的东西……
就这样,我每天坚持下班来医院报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说局里的事情,他也从不问。这医院的病房,更像是我们的世外桃源,每天在这里见面,便可以抛却一切俗务,只想着对方和自己。
由于我连日来都要“加班”,这不禁引起了外公的注意。
“茵茵,最近的工作这么忙吗?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啊!”外公的语气似有所指。
“哦,是有些忙。来了几个新的密码本,我们必须尽快适应。”我的底气明显不足,小声地应付了一下。
“是这样啊!”外公点点头,沉思了起来。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见他不再问话,就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锁起来,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