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客房,冲了个澡,换了件白色衬衫。
从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她说喜欢看他穿白衬衫,他便买了一柜子,每天每天穿,后来他入主沈氏,开始更习惯穿深色装成熟,以此来镇住他左右两排的老狐狸,衣柜里剩的浅色衣服不太多了。
这件还是他们刚结婚不久,她买给他的。
他坐在桌边,就着水一片片吞下,然后关上了台灯,躺上了床。
手指微微颤栗,走出这一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这会儿他的心里还是平静的,他已经伤泱泱至深,总不能再让他们母女跟着他一无所有。
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关于她的画面……他们第一次见面,十五岁的她乖巧地坐在江津安旁边,巧笑盼兮。
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从此眼里心里只有她。
他们第一次接吻,烈日下他的手穿过她的秀发,抵在她的后颈,她踮起脚,勾住他脖子,四目相对,温情缱绻……他们拍拖四年后,她十九岁,那晚是他们的第一次,她嫌他弄疼她,穿上衣服,摔门而去,他穿着酒店的拖鞋在雪地里追了整整两条街,买了她喜欢吃的糖葫芦和烤红薯才把她哄好……那一年,她出国读书,在机场抱着他哭的不能自已,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那身高定西装上,他摩挲着她的头发,对她说,“泱泱,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他还是食言了。
他最后还是弄丢了他的泱泱,他最爱的泱泱。
……泱泱,原谅我,最后还是自私地选择将你留在我身边,以沈太太的身份送我离开。
……对沈氏的调查因沈惟其的死亡缺乏关键证据而结束,沈氏集团的内斗则以何止泱的上位而告终。
……沈惟其下葬那天,山里飘起了小雨。
一家人具着黑色,站在墓前,沈母和沈惟真已经要哭晕过去。
何止泱却抱着羡羡站在伞下,一滴眼泪也无,只是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
照片上的人依旧眉目舒朗,风度翩翩。
送葬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何止泱还站在墓前一动不动,任雨丝划过自己和女儿的脸颊。
一直站在后面的丁诚见状叹了口气,走了两步上去,喊道,“嫂子”。
何止泱闻言,微微侧身颔首。
“有些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您…”“惟其,他一直知道,你在让马助理暗中收集他违法的证据,我劝过他,跟你摊牌,他不肯,说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哪怕是赔上他和沈氏,他也认了……”丁诚吸了口气,眼里泛了泪花,“嫂子,还是感谢你,最后顾念夫妻之情没对他出手,让他没带着遗憾走。
”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把沈惟其最后的用意说出口。
“这是惟其让我最后带给你的。
”丁诚摊开手,一枚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