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石头后面,黯淡的颜色,撕开的袋子口,洒落的白色粉末,石滩上长着稀疏的青草,海风吹得青草摇曳,它撕开的袋子口在风里乌拉乌拉。
像唱着欢快的歌。
在这样一个骄阳暴晒的小岛石滩上,它躺在石头后面,安静的等待着,张开身体迎接海浪和风,骄阳和雨。路过的鸟会停留在它身边,给它唱一段歌,鸟飞走后,它就自己在风里唱歌,它有着世上最不羁,最纯净的灵魂。
它会用撕开的袋子口唱歌给我听,会在我被主人蹂躏的时候将身体化为洁白的泡沫,温柔的抚慰着我。
它没有高贵的出生,它比不上樱花SPA,它的香味显得廉价,但它对我的好,已经倾尽了它的所有,它破旧的外壳斑驳,但在雨天来临的时候,它会把我包在身体里,让我不会被雨水淋湿,不会被溅起的泥土弄脏身体。
免我忧,免我苦。
好景不长,霸道集团的人找到了我们,我被迫离开小岛,我在直升机上往下看时,它就在石滩上,遥遥看着我,彻底破开的袋子在风里乌拉乌拉。
唱着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歌。
它已经一无所有。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条内裤而已,连悲伤都无法表达。
我离开了小岛,再也没见过雕牌。
我在一个清晨见到了我的新一任主人,霸道集团的总裁。
他那时正在吃早餐,光洁的和田玉餐桌,宽敞的餐厅,纯色系的餐具和干净得能映出倒影的地板,餐桌前的人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握着餐具,优雅如童话世界的王子。
他微微抬头,五官立挺,墨色瞳幽深得像不见底的深潭,看不出情绪。
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一个用金钱将我买来的人,根本不懂我的灵魂。
或许是我眼花,我看见他好像笑了一下。
总裁不喜欢我身上带着雕牌的味道,把我丢进洗衣机里洗了一天一夜,从小娇贵的我哪儿受过这种委屈,从洗衣机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快活不成了。
洗衣机安慰了我一会儿,我断断续续的说了我和雕牌的故事,洗衣机哦了一声。
我怒了,这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故事,哦一声是几个意思?再看看它一身土豪金造型,顿时觉得我在对牛弹琴,这样一台暴发户装扮俗不可耐的洗衣机,怎么可能明白我那可歌可泣的爱情?
之后的日子里,总裁一直很不满,因为我越发思念雕牌,导致我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总裁喜怒无常,甚至威胁我要让雕牌从市面上消失。
这让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它。
我深刻怀疑这个长相精致的总裁脑子有点大病,他作为一个人类去找个对象不好吗?为什么要来嚯嚯我一条内裤?
在这点上土豪金洗衣机表示深刻赞同。
昨晚因为洗衣机没有执行命令,总裁屈尊降贵亲手给我洗了一遍,说是洗,感觉更像折磨,但凡我有嘴的话一定哭喊得天崩地裂。
万幸,这场折磨结束了。我遍体鳞伤的被挂在阳台,看着碧蓝的天,和不远处宁静的河,我思念着远方的雕牌,越发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