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了筹措到更多的药钱,我唯有忍痛做下去。
深夜,别了江娘子回到宅子,我两枚掌心都已失去知觉,只能将手泡在冰凉的井水里稍作纾解。
小梅躲在窗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看我。
我连忙将铸钱掏出来给她看:「今日挣了许多钱,明日便可以给你抓药了。」
她不说话,面孔消失在阴影里。
(二十九)
自从遭了刈耳之刑,本来活泼爱笑的小梅性情渐渐阴郁,平日里为了遮挡伤口,总是披头散发,连院门都不愿出。
见她日益消瘦,我只得再次跑去扁鹊堂延医问药,可这次大夫看过之后,连钱都不收了。
「小娘子耳内已有沉疴,滴灌之法无用,许至渐渐失聪。」
我连忙紧紧拉住对方,小声哀求:「大夫,可有他法?」
「大宅阴私,最是毁人。」老人朝我叉手一礼:「若要痊愈,女郎还得另延名医。」
说罢,不待我挽留,便匆匆而走。
无法可想,我只得坐在昏暗的天井里发呆,直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放在我肩上。
却是小梅拿来了一根细针,替我轻挑着手心的水泡,一边挑着,一边无声流泪。
「哭什么,又不疼。」
我给她擦了脸,又安慰道:「大夫说你的耳朵就要好了,只要再吃上两副药………。」
然而,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只是默默摇头。
第二日,我便向江娘子借了车,打算先去向王玙道谢,再回来带走小梅。
滁州附近有几座大城,我决定先去陈郡,看在新媳妇南锦绣的份上,或可在袁家借住几日,无非多攒些银钱罢了。
于是,我向江娘子借了马车,一路笃笃行往王家别院。
如今我在江娘子这里,不但一日能做几百个菽饼,偶尔还要为她驾车,作为回报,她会给我多一些铸币,还夸我是滁州城最善御的女郎。
也因此,王家甲士见我从车辕上跳下来时,神情是惊诧的。
「女郎所为何来?」
我有些讪讪:「我,我来谢王三郎,谢他救我婢女。」
那甲士闻言,便打量我两眼,见我风尘仆仆,面色了然:「女郎可是遇到了难处?」
我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脸颊发烫,胸腔中如有一把破鼓在狂擂,那甲士见我低头不语,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我面前。
「我家郎主离开前嘱咐过我们,若再遇女郎,便将此物交还,想必可解燃眉之急。」
我接过那锦囊,只看外观大小,便知是那日我在巴郡被夺走的金珠,心下顿时涌上一股莫名滋味。
既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