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阿朗死了。」声音非哭非笑。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间里,雪上留下一大串杂乱无章的脚印。
少年弯下腰躬身道:「夫人见谅,元妃娘娘受过惊吓所以才会冲撞到夫人。」
我点点头慢慢离开,少年在看不见我身影时捡起地上的斗篷,目光看向远方。内侍的服侍穿在他身上却不显唯诺,而是让人无端想起春日里笔直的青竹。
那个三岁识字五岁背百诗七岁作诗的神童韩朗已经长大了。
我想我知道她的条件是什么了。
腊月我开始显怀,胃口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一不顺心就开始砸东西。云俢晏由着我,琼华宫中的东西换了一批又一批,他甚至还开玩笑说,肚子里是个混世魔王。
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对我越来越纵容。
除夕夜他甚至让我出席家宴,他将我揽在怀里,我戴着面纱乖顺地抱着他。
他不喜饮酒,我偏要一杯又一杯的喂他,他都欣然饮下,然后笑看着下面讶异的目光。
他今晚好像很高兴。
喂他最后一杯的时候,他却用手挡住了,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可不能再喝了,若是醉了可是要错过今晚送你的礼物。」
我把眼一斜,不高兴道:「今晚我可不看你那破昙花。」
他闷笑出声,气息吐在我脸上,「不是,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手轻轻一转酒杯就抵在我唇上,我慢慢饮下然后掀开面纱凑到他唇上,他先是一愣然后眉眼一弯,喉结滚动了一下。
分神去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低下了头。
云俢晏干脆拉着我提早离席回到琼华宫,他是真的有些醉了,他枕在我腿上脸上浮现出真实的笑意。
他把手放在我脸上,说:「枝儿今夜比酒醉人。」醇香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鼻而来。
我低下头与他拉近距离道:「是酒醉人还是我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回答的模棱两可。
我撇撇嘴,他却坐起来又一把把我拉下去,眼前一黑,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又把我按下去。
他抱住我,说:「先睡一会儿,孤有些困,待会儿叫你。」
房间里灯火辉煌,炭火烧得正旺,不盖被子并不觉得冷。
云俢晏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我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吩咐宫人们去煮醒酒汤,又发现自己少了一个耳环坠子,又派出一批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