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去当苦役,这个漂亮女人就是他的了。没想到,第二天贺长山却交齐了银子,三叫驴的美梦落空了,他贼心不死,指使护院王老八,在光天化日之下明抢强夺。
王老八是三叫驴新雇的护院,功夫不俗。王老八得令,立刻带了一帮打手来到贺长山家。贺长山哪里是这伙穷凶极恶歹徒的对手?很快被他们打晕在地。
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柔弱的山梅像变了个人似的,操起菜刀就冲了出來。一刀下去,一个打手应声倒下,其他打手吓得纷纷向后退去。王老八见状,大喝一声:「山梅,还不快放下菜刀!」
山梅听了一怔,接着她一挥手,将菜刀向王老八狠狠掷去。菜刀闪着寒光,直奔王老八的面门,他灵活一闪,菜刀贴着头皮飞了过去。
趁此时机,山梅冲出人群,向松花江边狂奔而去。王老八带上人,喊着叫着紧追不舍,追到了江边。
山梅无路可走,竟一头投进了松花江。江水浊浪翻滚,转眼就把一个弱女子吞噬得无影无踪。
等贺长山醒来,已是人去屋空。他知道山梅已经投江,更是悲愤交加,踉踉跄跄地来到江边,一声一声地呼喊:「山梅!山梅……」
回答他的只有大江的轰鸣声,哪还有山梅的影子?
这晚,绝望的贺长山一把火点着了三叫驴的房子,大火借着呼啸的江风,整整烧了一夜……
2。救命恩人
自此,贺长山走上了颠沛流离的逃难路,为了生存,他烧过炭、淘过金、看过坟场,吃尽了各种苦头,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就思念山梅,泪水浸湿被褥。
一晃,多年光景过去了。这年贺长山进了木帮,当了一个「放排人」。木帮是关东特有的一个行当,冬天在深山老林里砍伐树木,利用冰雪将木材集结在松花江边,绑成木排;初春开江时,操纵木排顺流而下,把成千上万根圆木运送到几百里外的码头木场。
松花江的水千折百转,暗礁险滩星罗棋布,上下共有十八盘险恶的「鬼门关」,又被称为「恶河」。木帮里流传着这样的歌谣:「伐大木,放木排,顺着大江漂下来,任凭恶浪冲千里,哪里死了哪里埋。」
这天,木排出发时风和日丽,江水波澜不惊,两岸悬崖峭壁上金达莱花已经开放,一簇簇闪烁着。
贺长山头一次放排,东张西望,兴奋不已。木排上有七八个人,木把头守著一箱子钱坐在「花棚」里。贺长山是干杂活的「江驴子」,进入险要江道时要用长木杠支撑木排,不但又苦又累,一不小心还有掉进江里丧命的危险。掌头棹的大师傅外号「丑鬼脸」,他嘴歪眼斜,面目狰狞,但人倒不坏,对贺长山关照有加。去年冬天伐木时,一根一搂多粗的圆木在「冰道」里「穿箭杆儿」了,从山顶呼啸而下。贺长山被吓得呆若木鸡,千钧一发之际,丑鬼脸一个箭步蹿过去,把他推开了,飞来的圆木正砸在贺长山原来站立的地方。丑鬼脸是救命恩人,贺长山拜他为师父,把他当成自己亲人一般。
江水在石崖下拐了一个胳膊肘弯,丑鬼脸大声喊道:「到牤牛恶河了,都站稳,听我的号令!」
江道越来越狭窄,水越来越急,丑鬼脸不时发出「搬舵左!搬舵右」的号令,江驴子们都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木杠支撑着木排。
猛然一声闷响,木排撞上了隐藏在水中的牤牛石,由于巨大的惯性,最危险的事还是发生了:第一个木排撞到了石头上,紧接着第二个木排、第三个木排……一个个木排叠上来,像叠罗汉一样,转眼间摞得像小山高,堵住了河道。
贺长山心说:「不好,起垛了!」他被困在一个夹缝里,如果不能立刻「挑垛」,马上会被挤成肉饼。
丑鬼脸急了,他操起一根「压脚杠」跳进了水里,在漩涡里上下左右奋力地撬,终于撬开了卡在牤牛石上的木排。「起垛」的木排疏散开了,顺流而下,冲出了「牤牛恶河」,到了平缓水域。
丑鬼脸又一次把贺长山从死亡线上给扯了回来。
3。遭遇土匪
木排过了十几处峡关险道,这天傍晚,靠在了一个叫「大排卧子」的地方,排上人住进了一家客栈。「大排卧子」是个大屯子,有百十多户人家,客栈、饭馆、赌馆、烟馆应有尽有。放排人多是没家没业的老光棍、小光棍,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天堂。
夜深了,喧哗嘈杂一天的「大排卧子」安静了下来。突然,寂静的夜空响起了几声刺耳的枪声,有人大声喊道:「来胡子了!」
接着,火把通明,照得窗外白昼一般,还没等客栈里的人反应过来,门就被砸开了,一伙强人冲了进来,大声喝道:「哪个是把头?把钱都交出来,饶你不死!」
胡子都知道,江驴子都是穷光蛋,没钱,只有木把头是财主。
一屋子人乖乖地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强盗们「叮叮当当」地翻起来,破被子烂衣服扔了满地。
「大当家的,钱箱子在这儿,干货还不少!」「哈哈哈……」
在胡子的狞笑声里,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贺长山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