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我儿子哪儿去了?」
老管家不理她,对侍女说:「夫人急火攻心,你们扶她回后院休息。」
夫人大怒:「我要报官!」
老管家猛然回头,苍老的眼睛里射出瘆人的寒光:「你想报官?好,那就报!你以为十几年前的那场火灾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夫人像被雷击了一样,张口结舌,美丽的脸上血色全无。侍女也吓坏了,赶紧把夫人送回了后院。过了一会儿,老管家带着公子进了后院。让侍女退下后,老管家口气和缓了些,说:「夫人,事到如今,我们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当年的事我都清楚,但老爷已经死了,我不想再为难你,这些事我也不愿意张扬出去。说到底,这事也不是你的错,你认下这个儿子,他当了老爷,你仍是府里的老夫人,我保证他会像孝敬亲娘一样孝敬你。你若真去报官,别说官府不信,就是官府相信我调了包,当年的事翻出来,你也没什么好结果。」
夫人脸色苍白,喘着气说:「我不信当年的事你知道什么,真的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说?又为什么弄回个乞丐来当公子?我看这乞丐八成是你儿子,你想谋夺老爷的家产。」
老管家厉声说:「放屁!我在王家当管家几十年了,从没有过这种念头!我说这孩子是王家的公子,他就是!他不是,难道你儿子是?你敢对天发誓?不用说别的了,就说今天的买卖,你同不同意?」
夫人痛苦地说:「可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还当着乞丐呢!」
老管家冷冷地说:「他这是在替他爹赎罪。」
正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呵斥声:「干什么?把要饭的赶出去,没看见府里有丧事吗?」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连哭带喊的哀号声:「让我进去!我是王家公子,死的是我爹,让我进去呀!」老管家冲出后院,厉声喝道:「什么人在吵闹?轰出去!」
那王公子衣着破烂,灰头土脸,活脱脱一个乞丐,正在门前吵闹,看见老管家更是大呼大叫。老管家却翻脸不认人,让家丁把他赶了出去,而内室的夫人已经昏过去了。
这成了乞丐的王公子被揍了一顿后,一瘸一拐地回到破庙,一个侍女偷偷跟上去,把他叫到角落里,告诉他:「如今你已经不是公子了。夫人也没办法,只能让我送这些钱来给你,你快走吧。拿这钱当本钱,有朝一日发达了,回来把夫人接走。」
王公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告他们去!」侍女说:「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夫人让你快走,别报官。」说完,她就走了。
3。谁是真公子
王公子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反正手里有钱了,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恢复了往日王公子的风采,然后求人写了状纸,到衙门口击鼓鸣冤。县令一看状纸,吓了一跳,王员外是本地大户,这乞丐换公子的事又太过离奇,他不敢怠慢,马上升堂审案。
老管家被传到大堂上,大声喊冤,说压根没有这回事,还说此人是个无赖乞丐,平时就在王家的粥棚里蹭粥喝,还因为粥棚的粥不好喝和负责舍粥的吵过架。昨天夜里他听说王府老爷过世,平时又听人说他和王府公子长得有几分相似,竟然丧心病狂,上门冒充公子讹诈。王家公子好好地在家里呢,哪容他如此诬赖?
县令问王公子:「你说你是公子,老管家说你是乞丐,双方各执一词,可有什么证据?」两人互相看看,老管家忽然说每天去粥棚吃饭的乞丐都是人证。县令立刻让人去粥棚把乞丐们找来。此时正是粥棚开饭的点,乞丐们正在吃饭,被衙役们一叫,都跟来了,大堂上快挤不下了,县令只好让他们站在堂下,挨个上前来做证。
最先做证的是粥棚舍粥的,他指着大堂上的王公子说,此人确实是乞丐,也确实因为粥不好喝而和他吵过架。第二个出来做证的是一个乞丐,他说自己确实说过这个乞丐长得有些像王公子,却被他臭骂了一顿。台下众乞丐纷纷证实,此二人说话属实。紧接着老管家又叫来府里看门的家丁,证实昨晚这个乞丐确实曾经闯过府门,当时穿得破破烂烂,可不是现在这样子。
县令听完,认为老管家说得有理有据,而这个乞丐说的故事简直异想天开,当庭判定讹诈,重打二十大板。王公子大喊不服,并要求让王夫人来做证。县令大怒,大户人家的女眷岂能随意抛头露面,这乞丐分明是无赖,立刻把板子加到四十。
板子刚打十下,王公子已经被打得半死。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别打了,我愿意为他做证!」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王员外的夫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进了县衙。既然人来了,县令知道事情闹大了,索性把府里的王公子也叫上堂来一起对质。
由于王夫人的出现,事情发生了逆转,王夫人一口咬定,乞丐公子是自己的儿子。县令也迷糊了,别人能认错,天底下哪有妈不认识儿子的?老管家看着王夫人说:「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王夫人流着泪说:「天大的罪孽由我来承担,跟我儿子无关,他是王府的公子,你那个是冒牌货。」
老管家仰天长笑,眼泪却流了下来:「县令老爷,十几年前,两个乞丐深夜来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