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原心神剧震,罕高峰和尤妃丽脸色大变,组员们茫然不解,只有兰斯若好整以暇地扶了扶眼镜,目光在镜片后闪着冷冷的笑意。
格林威治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一架军用飞机在伦敦机场飞向天空。
机舱内没有一点声音,罕高峰的脸上似乎挂着一层冰霜,亚历山大低着头,面目隐在一片缭绕的雪茄烟雾中。
风照原将头仰靠在机座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心中却不停地思索,物种基因库的失窃当然不会是尊将下的手,那么除了尊将,还有谁会知道这个秘密呢?
物种基因库里的水晶棺材至少有近百个,就算大部分的人力都在追捕尊将,城堡防卫空虚,但谁又能无声无息地在短短几个小时,将庞大的物种基因库全部偷走呢?
何况城堡周围还有不少的守卫。
摇了摇头,风照原暗道,除非这个窃贼不是人,否则绝无可能做到这件事。
不是人?
风照原身躯一震,那么力量算得上是半人半神的法妆卿呢?
失踪百年之久的异能宗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堡附近?既然她可以改变空间,那么利用异能力,将庞大的基因库挪到另一个空间,自然也不无可能!
风照原的心怦怦跳动,缓缓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神秘的窃贼。
“在想什么呢?”
座位边上一只柔软的胳膊轻轻碰了碰他,风照原偏过头,映入视线的是卡丹娅关切的神色。
摇摇头,风照原低声道:“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
“再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唉,那个尊将,实在是可怕极了。”
卡丹娅看了看前排沉默的尊将和尤妃丽,悄然道:“自从离开城堡以后,大家好像都很消沉。就连札札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家伙,也变成了个闷嘴葫芦。”
风照原心中一动,眼前不由浮出了亚历山大拷问赛玛时,札札那双愤怒得似要喷出火焰的眼睛。
灯火闪烁的纽约市在舷窗外逐渐清晰,卡丹娅低声叹息:“我们又回来了。你说,这次的任务究竟算是失败还是成功呢?”
“井底的青蛙,当它抬头瞧见外面浩瀚的天空时,心里最想做的事,就是跳出井去吧。”
风照原平静地道,双目却像舷窗外的灯光,一点点明亮起来:“何必去管成功或者失败呢?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努力跳出井去。直到有一天,拥有那种只会成功,不会失败的力量。”
卡丹娅心神一颤,飞机在低鸣声中,缓缓降落。
漆黑的夜色下,亚历山大的城堡显得异常孤独,除了十多名留守的保镖之外,城堡里空空荡荡,笼罩在一片寂静的萧索中。
一名保镖无聊地叼着香烟,在城堡的湖畔边闲逛。
黝黑的水面上,突然浮起了一只婴儿的头颅,墨绿色的嘴脸诡异地盯着他,几滴水珠从婴儿头的眼角缓缓滴淌,落到湖面上时,已经变成了腥臭的污垢。
保镖惊恐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看见婴儿头幽灵般地升到半空,诡异地俯视着他,浓绿色的污垢从嘴角流出,形成了头颈,手臂,身躯,看了看他,最后又伸出了两条腿。一举一动,就好像在刻意模仿出他的形状。
然后他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个墨绿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