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愿不愿见姑且不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拦住一个皇子,瞒住一个贵嫔?是不是在宫里太放纵你们,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奴婢知错,娘娘息怒。」
「你自己去向大皇子请罪,他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当差。」
「是。」
没过多久,沉沅进来了。
这次他换了一件月白的常服,花纹是几年前时兴的款式,估计是先皇后还在的时候给他做的。
沉沅干脆了当地朝我跪下了,「儿臣知道娘娘在寻皇子师,斗胆求娘娘允儿臣入上书房开蒙。」
「凭什么?」
「儿臣一无所有,唯余此身,自然不会有打动娘娘的地方,娘娘不答应,儿臣便去求贤妃娘娘,求……皇上,一个个试过去,但求无愧于心。」
「行啊,那你去求吧。」
沉沅没有再说什么,磕了头就要走。
「干吗不求太后,她最疼孙子。」
沉沅身子一颤。
若说沉沅在这后宫中有仇人,那只能是太后——太后就是将他生母打进冷宫的人。
先皇后之死,其实与他生母无关,只是皇家要平息皇后母族的愤怒。
皇帝极厌沉沅,也是因为他曾经对太后大不敬。
「沉沅,你与沉洋沉淅都不同,你的底牌已经打完了,不换一副牌,就再也上不了牌桌。」
「娘娘的恩情,儿臣记下了。」
39
皇帝终于带着他的大部队回宫了。
明明是出去打猎,他却吃得白白胖胖的回来,我站在宫门内迎接,沈夺站在宫门外护卫,远远看见皇帝,他就用嘲讽的目光看我。
真怀念沈膺把他扔去北夷不准他回京那几年……
淑妃牵着两位公主和沉洋,太后牵着沉淅,而皇帝亲自带着舒嫔的三公主,这让身后的其余妃嫔眼红不已。
我还没向皇帝行礼,就看见宫门突然窜出一个月白色的人影。
沉沅来了。
年轻的妃嫔不知道他的身份,淑妃和贤妃却认得,脸上是压抑不住的震惊。
沉沅却仿若感受不到所有恶意,恭恭敬敬地向皇帝、太后行礼。
他的礼仪是先皇后教的,无可挑剔。
沉洋撇嘴用手指着他跟淑妃说话,极不尊重。
可沉沅却一直笑着,笑着请安,笑着告罪,笑着问太后皇帝春猎玩得可还尽兴——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真以为他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