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体力不支,我没办法长久站着,甚至坐着。
我伸手摸了一下额头,还是有些烫,要尽快退烧。
「知煜。」他推开门,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在桌上,鼓鼓囊囊的。
我坐起身,「这是什么?」
他面带愧疚之色,「对不起,我没有找到药店。这些是我在商店买的一些零食,不清楚你爱吃什么,我就挑了些包装好看的。」
我垂下眼眸,「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不太会安慰人。
白竹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也……没有联系上你的家人。」他一顿,侧坐在床的边缘,「你很想家吗?」
我正欲点头,眨眨眼,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也没有。」
他不说话了,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确定自己被温临舟关了多久,自那以后我就和画室、和几乎所有人失去了联系。
本来我也没有多少人际关系。
晚饭时我一直在喝汤,发了一身汗。不得不说,白竹的厨艺很好,汤清清淡鲜美,味道不错。
饭后我看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二楼卧室的门。
复古笨重的黄铜色钥匙,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很好辨认。
次日我醒得很早,坐在客厅里大大方方地看电视。二楼传来脚步声,白竹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走下来,右手随意地将钥匙放在口袋里。
应该是习惯性动作。
他看起来对钥匙并没有非常警惕,这意味着我有机会。
「知煜,怎么醒得这么早?」他的意外闪过,就像海鸥附冲海面叼起一条鱼,迅速、短暂、不留痕。
又变成了平和的笑意。
「身体怎么样了?」
其实我的脑子里仍然一团浆糊,后半夜浑身是汗,黏黏腻腻,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稍微好一些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需要……」
「我今天再去找找,你别担心。」他善解人意地接话,「这附近如果实在没有药店,我们还有很多土方法可以尝试,你别担心。」
他缓步向我走来,伸手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冻结。
自心口而起,全身血液瞬时冻结。
亲昵的举动让我险些喘不过气,我僵住片刻,后背有些发凉。
极端的凉意过后,心口点燃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