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厅,灯火辉煌,宋幼菱轻手轻脚的吃着晚饭,见柏青檀吃完,放下了筷子,她才小声道:“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柏青檀的眸光,从他徒直的睫毛里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冰雪一般清冷。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淡淡应了一声:“你打算住哪个方向?我帮你看看。”
宋幼菱想了想:“想距离我妈医院近一些的,这样我好去照顾她。”
柏青檀点了点头,“可以。我帮你留意。”
因为今天他救了她,宋幼菱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畏惧减淡了不少,她以为柏青檀很讨厌她,但是既然愿意帮她,应该是没她想象中那么讨厌她……吧?
宋幼菱语气放松了一些,想了想,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到我这边来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柏青檀掀了一下睫毛,瞥了她一眼,“路过而已。”
路过?
宋幼菱愣了一下。
没想到柏青檀会是这个回复,宋幼菱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柏青檀从餐椅上站起来,起身离开了。
宋幼菱一个人吃完了晚饭。
柏青檀不在。
她去了花园逛了逛。
正值盛夏,繁花锦簇,她当年亲手种植的玫瑰花墙,也没有被柏青檀叫人砍了,她蹭到玫瑰花墙前,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踩下一朵最大最饱满的粉玫瑰,藏在袖子里。
当年她父亲带她去切尔西花展,她一眼就看上了这款名叫朱丽叶的玫瑰花,这是大卫奥斯特首次在花展上展示这款玫瑰切花,花了五百万才买回了原始植株,还是柏青檀陪着她一起在花墙前种下的。
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当年身价百万的“朱丽叶”,如今已经在市面上十几块钱就能买到一朵,而这面她曾经亲手种下的花钱,也不再属于她。
宋幼菱回到卧室,找了空花瓶,把偷偷摘回来的玫瑰花插上。
刚插上,门外就传来的“笃笃笃”的敲门声。
以为是自己偷花被抓包了,宋幼菱难免有几分心虚,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去开门,就看到福伯拿着一杯温牛奶,和蔼可亲的站在门口。
“福伯,你怎么来了?”
一见到他,宋幼菱语气就微微上扬,眉眼弯了起来。
“不是要睡了吗?”福伯把牛奶递过来,“热牛奶,给。”
宋幼菱接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福伯,你还都记得呀。”
她从小到大睡前都要喝牛奶,这个习惯还是她最近半年迫于经济压力才戒掉的。
福伯乐呵呵地道:“这点小事福伯怎么记不住,别小瞧福伯了。”
在她眼里,福伯就跟她的亲爷爷似的,宋幼菱捧着牛奶喝了一会儿,站在门口和福伯聊了一会儿天,一直到柏青檀办完工,从书房里走出来,她才支开了福伯。
见柏青檀往她这边走过来,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对她说,一直到男人不紧不慢在她面前站定,宋幼菱才抬起头看向柏青檀那张骄矜淡漠的脸:“怎么了?什么事?”
“这几天我工作不忙。”男人看着她,慢慢道,“你不是要找房子吗,我陪你去。”
宋幼菱巴眨巴眨眼睛:“你陪我?”
像他这种商业精英,不应该是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的吗?还有时间陪她找房子?
柏青檀垂下眼,淡淡道:“你之前那个小区,不能住了。如果要找的话,起码得安保要好一点,要不然,季询又来找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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