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近距离,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很长,瞳孔中如同漩涡黝黑仿佛要吸人一般,他的眼眸深处,覆盖着迷雾,以前,她总是看不透他,总觉得两个人虽是心照不宣,即便后来在一起,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东西,他眼中的那团迷雾,像是将两人之间隔开一座山,明明那么近,却总是无法相互触碰。
白千晨就这么的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柔声下来的声音,无声的笑了。
其实她以为,他会直接气的将自己扛回去,又或者,如同自己一直以来所想的,直接离婚,然而他没有,只是在强势的宣告自己的身份与主权过后,反倒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柔声对她说,我们回家吧。
他可以为了自己忍让,给自己最好的,包括他已经给的关心,爱,体贴等,然而,两个人的之间,终究缺少了一样东西,而之前所赋予的,却全都像是理所应当,少了该有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什么,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白千晨不懂,却也懒得懂,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离得很近,唾手可得,却总是因为缺少了某样东西,而迟迟不前。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认真回想,兴许会后悔。
“千晨?”
看着白千晨就这么的盯着他看,脸上还勾着一抹微笑,这让叶子苏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心,她的眸子,不在像以前那么清明耀眼,可以一眼看透到心底,反而是渐渐有了一层薄膜一般,阻隔了他的探究,就好像,蒙蔽了她的心一般。
这一发现,让叶子苏恐慌,抓着白千晨肩膀的手,不由得用力的收紧。
正在想着事情的白千晨感受到肩膀的痛,动了动眸子,对他一笑,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笑道:“没事,回吧。”
“师傅,去南屿。”
叶子苏盯着白千晨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被白千晨拿下来的手还垂放在座位上,垂眸看了一会儿,不由分说的攥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白千晨垂眸,只觉得有些不适应,兴许,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亲昵的接触吧,白千晨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更大的力道握紧,逃脱不开。
“哎呀,年轻就是好。”
车厢内,响起了司机的声音,是蹩脚的中文,听着莫名的带着一些喜感。
“小情侣之间吵吵架很正常,小姑娘,你看人家都这么的求你了,你也别生气了,这人年轻的时候啊,总是容易犯错,还不知悔改。”
“师傅会说中文?”白千晨看了一眼同样向着司机看过去的叶子苏,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的侧面轮廓,他的喉咙滚动,一番话就这么的说了出来。
他回头,见白千晨望着自己,不由得报以一笑,握着她的手,也悄悄用了力。
“常年开出租车,接触各国的人也很多,时间一长,简单的还是会的。”
“那就麻烦师傅了。”
叶子苏对着司机平淡的回道,倒是少了那种平日里的高冷,似乎距离拉近了不少。
叶子苏回头却还是见白千晨盯着自己,不由得眉峰一挑,唇角微勾,竟有了一种痞气,凑近白千晨,吓得她不敢乱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逼近,眼看越来越近,白千晨索性闭上了眼睛,心中十分的紧张,手被他握紧,反抗不了,唯一的,就是静静的接受。
看着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叶子苏停下了前进,眉眼弯了弯,抬起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她总是这样,不经意间的动作,总是能够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他总是会想着怎样给她最好的,也许,有些事,就是因为太过关心,所以他们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即便两个人之间,再怎么互相信任,亲眼所见的那一刻,所有的信仰,所有的信任,也在顷刻之间崩塌。
叶子苏并没有去亲白千晨,凝视着她闭上眼睛紧张的容颜,脑袋,缓缓错了过去,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再闭着,我就真的亲了。”
白千晨闻言,猛然睁开眼睛,慌乱着左右看去,他语气里的调侃,让她十分的窘迫,死鸭子嘴硬的回道:“我是不忍直视才闭眼睛的,关你屁事,切。”
心里小小的心虚着,见叶子苏的视线还是看着自己,那股子心虚再次放大。
“哦?那请问老婆大人不忍直视什么呢!”
叶子苏撤开身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那副拽拽的模样,让白千晨特别想踹他。这已经是第几次有这种感觉的了,反正不止一次了。
“老婆大人?呵,前夫别忘了我们之间协议。”窘迫过后是白千晨的反击,一种颜面上的反击。
“不巧,我不记得有什么协议了。”叶子苏装着在想东西,而后坐直了身体看着白千晨,嘴里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气的白千晨心里一噎。
“你无耻。”
怪不得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比以前更无耻更厚脸皮了。
“彼此彼此。”
叶子苏轻笑一声,这种轻松的氛围好像回到了最初,回到了没有风雅之前。
彼此都很轻松,从未有过什么隔阂,也从未想过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