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喜欢我种的花吗?”看到我盯了一会儿,老人立刻就献宝似的,说起这些花的故事来。
护工歉意的冲我吐舌头,“圣保罗是鼓励病人有自己爱好的。”
“谁是病人了?你才是病人呢,我好的很,你再这么说,我就不住在这儿了。”老人不乐意的板着脸,甚至想要打电话,让儿子接他回家。
护工哭笑不得,哄了半天,才算是摆平了,我打听了下孟大哥,她没听过。
反倒是老人,“咦”了一声。
“您认识他?”我有点兴奋,不会这么巧吧?什么一个病房,本来就是好友,或者问我叫什么,说受孟大哥之托,给我带句话之类的桥段,全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没想到,老人却嫌弃的摇头,“不认识。”
似乎怕打击的我不够,还加了一句,“那个神经病,谁不躲的远远的,他是走了,再不走,我都让我儿子,给我转院了。”
护工这回更尴尬了,张了几次嘴,也没找到能说的话。
我算是看明白了,孟大哥在这儿的人缘不太好啊,包括这个护工,根本不是不认识,而是不待见。
又担心我是孟大哥的亲戚朋友的,所以不好说话。
“他,都说什么了?”我本来就是找线索的,猴子进去,恐怕跟我也是一个目的。
我还没那么盲目自信,觉得他找不到的,我就能找到,老天安排好了气运,掉下悬崖,都能学个盖世神功。
捡个瓶子,里面都有个老爷爷,哭着喊着要帮我,指点我。
大爷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让我站远点,别影响他的花。
这里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他种的这种花色的,已经没有两株了,我也就默默站在一边,等着。
果然,他浇完回头,看到我还在,叹了口气,“你也别不高兴,我是老人家了,使劲活,也活不了多久,总想着能舒坦点,就舒坦点。
他真的太闹腾了,不光是我,谁都这么认为,哎,你也别难受,都这样。”
得,他也把我当成孟大哥的亲人了,我犹豫了下,还是借用了小保安的身份。
一个对孟洛然有点意思,又想多了解她家庭的热血小青年。
“呼。”这回大爷和护工的脸色,明显自然了很多。
“那个丫头是真的不错,勤快,人也孝顺,你啊,还真配不上,但是她爸……”
大爷一打开话匣子,就拦不住了,护工使了几次眼色没用,干脆开始干咳,甚至插话,想要推大爷回去休息。
都被拒绝了,大爷好不容易找到个人说话,正嗨皮呢,很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我想回去了,再叫你。”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对讲机。
护工这回是把我一起恨上了,非要让我签字,才不放心的离开。
按小保安的说法,孟大叔根本没醒多久,但是大爷说,其实他每天都会醒,只不过,是在半夜的时候。
“那医院没人说吗?”我有点想不通,这么大的事,不会没人通知家属吧?
就算一次两次睡着了,不会次次都睡着吧,孟大哥住院的时间,可是也不短了。
“你看,你就想不到了吧,他每次都大吵大叫的,还喊什么,他发现了,发现了之类的,应该是这么个话,听含糊的,我也说不清了。”
大爷就住在孟大哥的隔壁床,第二天就跟院方反应了,可医生竟然都不相信。
也对,一个医学上,判定了植物人的,怎么可能醒了还说话,还躲避着别人,接着睡过去?
后来大爷受不了了,给儿子打电话,儿子来跟院方交涉,得到一大堆的检查报告,大爷是不懂的。
不过按着他儿子的说法,孟大哥这种情况,绝对无法醒过来,看闹的太厉害了,院方就想给大爷换个病房,不挨着总可以了吧。
但大爷也是个倔脾气,尤其看儿子的眼光,好像也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这就尴尬了。
大爷说什么也不肯转院,那天早早的睡足了,等着眼睛等着,孟大哥开始叫喊的时候,他就跟着问。
“我就问他发现什么了。”
“他怎么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啊,没想到真的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