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李煜杰将蔡甜和外婆送到南溪镇,在蔡家屁股还没坐热,只狼吞虎咽地啃了一块西瓜,就心不在焉地说要走了。
蔡甜知道他这是急着去给冷冰冰送饭,便将他送到了楼下。
二人站在车子附近的树荫下,蔡甜看着眼前这个其实已经默默长成大人的表弟,郑重其事地启口。
“小杰,我问过小叔他跟冷医生之间的事了,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以后别再误会他了好不好?”
李煜杰轻嗤一声,“他说的话你也敢信?姐,如果他不是你小叔,你还会这么护着他?”
蔡甜尴尬地笑笑,她帮向阳君当说客,最大的原因不是二人的叔侄关系,而是她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看待。
“怎么不能信?小杰,其实小叔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他们非常相爱,但出于某些原因,他们只能处于地下状态,”蔡甜大言不惭地将自己变成故事中的神秘女人,“对于这点,我可以以人格担保。他跟冷医生只是异性朋友,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李煜杰听了,依旧是满脸不愿苟同,“就算他不喜欢冷姐姐,可谁挡得了冷姐姐喜欢他?”
蔡甜咋舌,不禁无语地瞪着他半饷,“哪有你这样的?如果我是男人,冷医生喜欢我,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给连带恨上?”
李煜杰哑然。
蔡甜不是他,所以无法体会他身为男人的心情。
当他心爱的女人不断地在他眼前说他这样不好那样不合适,当他心爱的女人说他这个做得不对那个又不如别人,当他心爱的女人即便在他身下迷醉得欲仙欲死却还能吐字清晰地说:抱歉,我只喜欢向阳君那型的。
这样的时候,他无法心如止水,更无法将这些事情释怀。
他没办法将怒火在她身上发泄干净,没办法除去不断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同一个男人的名字,更没办法让她嘴里的男人消失。
所以,明知幼稚,明知混账,他只能通过那个男人来转移嫉恨之火。
否则,他怕有一天不受自己控制,亲手掐死那个可恶的女人,与她玉石俱焚也不足惜。
蔡甜透露的信息不足以使他放下对向阳君的嫉恨,但却缓解了他恶劣的情绪。
“姐,今天是我失去理智了,下次我会注意分寸,你别太担心。”
蔡甜点了点头,“去吧。”
李煜杰上了车,启动时,把车窗摇下,朝着正转身离去的蔡甜突然喊了一声,“姐”
蔡甜转身,一双美眸被烈日刺得眯起,“还有什么事?”
李煜杰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终,他把想要讲的话悉数吞下,灿烂一笑。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
蔡甜几乎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就是这样,每当心里有事的时候,她会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小乌龟,依靠睡眠来逃避那些一时间无法排遣的愁绪。
虽然睡醒之后,愁绪仍在,甚至比之前更甚,但她觉得,自己至少无忧无虑地度过了睡眠的几个小时。
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蔡甜的精神显得特别好。
不知是下午睡多的缘故,还是因为跟向阳君十点有约,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
很多年后,她偶然想起今时今日的精神状态,归结为她人生第一次的“回光返照”。
向阳君时间虽然定了十点,但蔡甜九点半就按捺不住地下了楼。
走到昨晚向阳君停过车的位置,蔡甜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耐心地等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向阳君的电话打过来了。
蔡甜望着手机频幕上跳跃的号码,一边按了接通,一边高兴地四处张望。
她满心以为,他应该是到了却没看到她。
“喂,小叔,你车停哪儿了?我站在昨天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