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悬在半空很久没动。
顾欢本以为自己会陷入家破人亡的无尽伤痛中,没想到他那颗没指甲盖大的心比想象中要坚强的多,里面像是加载了一个修复程序——
只要心理堤坝崩坏一砖一瓦,程序就会立马被激活,以极快的速度添砖加瓦。
反而是陷入了无尽的拉扯。
银盘当空,月色如清泉汩汩流出,极尽温柔的触碰顾欢一侧脸颊。
而另一侧的黑暗面,被沉重笼罩。
顾欢抬手动了动指关节,直到现在才可以彻底控制身体。
玩游戏那会,他被陆霆定住,除了呼吸和眨眼,什么都做不了。
可奇怪的是,自己的脚竟然主动上了台,手主动去拨了齿轮。
直到陆霆让他问问题时,他才得以开口说话。
这种被操控的木偶人既视感,让他心有余悸,能想象到未来求生会有多艰难。
可就是这样一个一直想方设法报复他的alpha,却让顾欢越来越佩服。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不服管教的蓝色将领在短短半个月内被训的心服口服。
仿佛不管在哪,陆霆都能用他那双常年不见光的手在极致的混乱中杀出一条秩序。
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一面是暗,一面是光,顾欢就站在中间,被无尽拉扯。
“嗷~”
战友蓬松的绒毛凑到颈间蹭了蹭,顾欢微微偏头,轻轻抚摸它脑袋。
“你在安慰我?”
战友:“嗷!”
顾欢苦笑,自己磨炼五年的演技,竟然让一只毛绒兽给看穿了。
“我没事了,走吧,该回出租屋了。”
顾欢启动车子,缓缓驶向贫民区。
战友乖巧的趴在副驾驶上,长长的白色绒毛随夜风摆动。
破破烂烂的楼房映入眼帘,还没等车子落地,战友直接跳下去,跑到守卫室前,两只前脚爪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
原来即便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它也一直没有忘记大爷。
按照边缘星风俗,老人去世后可以选择多种方式下葬,但一定要立墓碑。
可大爷唯一的孙子已经不在了,这件事只能由顾欢代办。
好在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顾欢比较有经验。
“嗷~~~”战友叫声变的绵长。
顾欢被带的心情有些凝滞,远远的看向前方黑黢黢的守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