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刀看着白莫辩俊美的五官,嘴角勾着笑,却并未说话。
或许是两人都明白仇恨的痛,所以此刻更需要有人来互相安慰,让伤口不再发作。
白莫辩喉咙微动,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花小刀心中略微失落,嘴角的笑容浅淡,用扇子将白莫辩推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似玩笑问:“白先生的字画报仇论说得不错,虽然……牵强附会,但我知道一点,我们彼此需要,就足够了。”
白莫辩脸上露出笑容,起身重新摊开桌上的纸笔。
“阁主如此海量,我自当奉上诚意之礼。“
“诚意之礼?”
“嗯,为我们彼此需要。”白莫辩说着提墨落字。
花小刀疑惑,起身走到他旁边,却见他正写着《寒山望月图》的落款,那字完全仿的李炳珍书法。想来他在书法上有些造诣,仿这两行字并算不上什么。
不过他写这个是何意?
“画,还得阁主来。”
说着,白莫辩握住了花小刀的手,两人共执一笔,笔尖却因她不配合迟迟没有落下。
白莫辩低头含笑道:“我画不如你,还请阁主赐教。”
她挑眉,“就这么落笔?”两人共执一笔,除非心意相通,否则必定惨不忍睹。
“为何不可?”
花小刀落笔,勾勒点墨之间,竟然没有半点阻碍,他似乎能感受到她所想,画渐渐露出在笔下游走而出。
花小刀心里那种熟悉的悸动再度传来,她恍惚间想起当初初仿字画时候的事。那时她一心想做出最好的赝品,却总在上官玉眼下露出各种破绽。
“小刀,你太想要造出完美的赝品了,不要把它当赝品,当成你的艺术,去感受画师的心境,将它们化用。”
这一句话像是玉上点翠,将她的困扰解开。
后来她足以以假乱真,才明白过来,上官玉让她走的分明是临摹,所以她有了一手精妙绝伦的造假技艺。再后来,她发现,去体会画师不同的人生,比创作自己的画更有意思,所以她越发更精于此道,无形中掌握了无数技法。
像研究字画一样去报仇吗……
花小刀笔锋的凌厉孤绝逐渐收起,恢复《寒山望月图》该有的清冷。白莫辩感受到她的变化,逐渐放开了笔墨。
画完成。
花小刀放下笔,摇头啧声惋惜道:“好好的一张画,毁了。”
白莫辩笑着道:“无妨。这份礼送不成,我自当再送阁主一份。”
花小刀看向白莫辩,眼尾缓缓勾起一丝笑,透着初见的狡黠和捉摸不定。
“不用了,就这份吧。破画正好,没人惦记。”说着,她将画收起,而后环视房间四周,最后将画塞进了床柱子里。
白莫辩对她藏东西的地方有了新的了解。
花小刀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正事要紧。”
她画刚落音,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本座还以为上官阁主忘了自己还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