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记住以后要一心一意!”长生循循教导,“要那般多女人做什么?又不是畜生只要是母的都成!”
萧惟脸色有些青,“你是姑娘家,不该说这些话的!”
“还反过来教训我了?”
“你是姑娘家!”萧惟没退让,“姑娘家不能说这般话!”
“成,不说!”长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觉得好笑,“免得说我欺负你一个伤患!”说着,便低下头来吃菜。
“如果……”萧惟开了口,握紧了拳头鼓起了勇气“我……”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门便被敲响了,所有的勇气一泄而光。
“进来。”长生没注意到萧惟的不对劲。
凌光推门进来。
“不是让你去跟青龙守岁吗?”长生歪着脑袋道。
凌光看着主子熏红了的脸颊,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是忍着没开口,难得姑娘高兴,“姑娘不是说了要奴婢给你压岁钱吗?奴婢给姑娘送压岁钱来了。”
长生顿时一喜,伸手道:“拿来!”
凌光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红包,一个一个递给了长生,“这是奴婢的,另外一个是闫大夫的。”
“闫老头肯出来见人了?”长生拿着两个红包,醉意也少了不少。
闫老头为什么会把自己关起来她大概也知道一些,不过他自己想不通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也懒得去开导。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挺大方的。”
便是没岔开,可分量掂起来不轻。
凌光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的萧惟,微微眯了眯眼,“饭菜都凉了,奴婢让人来热一下。”
“好啊。”长生点头。
这人一进一出的,萧惟心底最后的那些勇气都消耗完了,等最后又剩下了两个人了,便只是低头吃东西了。
“我恨过我父亲。”长生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萧惟顿住了筷子,抬头凝视着她。
长生没抬头,继续道:“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从人贩子手里逃回去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开始怀疑,后来确定,那时候整个天都像是塌了一般,我脑子里关于父母的记忆都是美好的,他们感情很好,青梅竹马相互扶持一路走来,我父亲便是富贵了,也未曾有过抛弃糟糠之妻的念头,他把出身卑微的妻子护在手心里,给她一切他妻子该有的,即便与所有人为敌,若说这都不是爱,那究竟什么才是爱?”
萧惟静静地听着,眼睛里只有她的身影。
“可是最后,他却亲手给她送上了一碗毒药。”长生继续道,语气很平稳,像是在说着故事一般,“那时候整个天都塌了,即便是后来有人告诉我,我母亲本来便活不长,她病了,病的很重,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的丈夫她的女儿,可那碗毒药是他亲手送到她手里的啊,即便是自愿的,可他怎么可能允许?怎么可以下的了手?”
“别说了!”萧惟不知道刑部尚书到底遇到了什么需要牺牲妻子来化解,但这件事对长生的打击绝对是大的,甚至不会比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要好受。“不要再说了,过去了的就过去了,不要再难过……”
“我不难过。”长生笑道,“生气、害怕,但是不难过,至少现在不难过。”
萧惟不信,不过也没反驳她的话。
“或许……”长生的话没有说出来,或许她不是穿来的,而是本尊,她这辈子怕都不会原谅裕明帝,“我原谅了,也放下了。”
萧惟看着她。
“虽然有些难。”长生继续道,“但并不是做不到。”
萧惟心里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他似乎明白了她说这些的用意了,不是真的要跟他说什么秘密,更不是为了将来有借口杀他灭口,而是……在告诉他,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她是在关心他,是在担心他,更是在给他走出去的勇气,为此不惜把自己的伤疤扒开,“长生……”顾长生顾长生!为什么对他这般的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配喜欢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