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的家具用品全然不见踪影,现在只是空落落地摆着一张四方桌和几只藤椅,整被他们用来打牌。
这地方看起来甄顾是完全不在居住了。
廖婉玗耳朵里听着竹桃跟他们周旋,可其实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想着这栋房子里兴许就关着自己的父亲,虽然知道不应该到处打量,不应当急功近利,但还是忍不住。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竹桃已经不知用了什么借口,带着她往二楼的一间房走去,一边上楼梯她还一边听到竹桃在问领路的那个人喜欢听什么曲子。
两人被待到二楼,那人说楼下都空了,要镜子的话,现在只有二楼的浴室有一面,他将人待到浴室门口后还不忘沾点便宜,摸竹桃的时候竹桃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跟他调笑了两句。
之后,她们两人一同进了浴室,竹桃反手从里面落了锁,拉着廖婉玗走到距离门最远的位置后压低了声音,“我让他们备酒,等会你看着机会把这包东西倒进去。”
廖婉玗看着竹桃塞给她的小纸包,“不会被发现吗?”
“所以才需要你找机会。”
廖婉玗低头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几秒钟,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竹桃好像是真的完全不紧张现在的局面,她见廖婉玗一脸严肃的样子反而笑了一下,“你等会出去可不能摆这张脸,就算你不伺候人,但若跟着我总不会少了见识,待会看见他们跟见鬼似得,咱们这也不是七月半,别露了马脚。”
廖婉玗把纸包好的药粉放到裤口袋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努力……”
两人交接好东西,很快便从房间了开门出来,外头那人果然就站在门边上等着,看见她们后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美味佳肴似得。
竹桃和廖婉玗又跟着他下了楼,楼下之前还胡乱地堆着麻将牌的桌上已经改换了小菜与白酒,只等着她们了。
廖婉玗早前就听过小巧讲起在七爷爷那边的学习经历,发觉她们每个人除去识字,练功和学习开各种锁头外,还要挑选一两样其他的东西来学习。
譬如说,西洋舞蹈、昆曲、京剧之类的,小巧因为性格孤僻,最后选了西洋画,现在看来,竹桃应当是选学了昆曲的。
鹭州这边并不怎么流行上海这红火的玩意,譬如京剧、昆曲之类的,在鹭州并不盛行。
廖婉玗看着四个摇头晃脑的男人,觉得他们兴许根本就听不懂竹桃的苏州话。
一瓶酒很快就喝光了,廖婉玗只得去拿另一瓶还未打开来的,她借着开瓶的机会将竹桃给她的药粉撒近瓶子里,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心里头告诫自己不要紧张,手还是有些抖。
尤其是身后不知道谁忽然拍了她屁股一下,她惊的叫了一声,换来四人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粉末都倒进了酒瓶子里,廖婉玗注意到瓶口还有些白色粉末,她伸手抹了抹,有用手掌堵着瓶子口摇晃了一下,生怕等会被看出里头加过东西。
可此时已经没人在意这些了,一来是他们方才已经分着喝了一斤的酒,二来面前就有娉娉婷婷咿咿呀呀地美人可看,谁还有心思真的关心酒是不是好喝,下酒菜是不是好吃呢?
廖婉玗将空了的杯子再次倒满,桌上的四个人却有的人喝了有的人没喝,她不知道竹桃的药粉究竟是什么作用,很怕先喝的人露出端倪来,于是心一横,堆起一张笑脸,好言好语地哄着最后一个人把面前的酒给喝尽了。
之后她又添了一轮,站在一旁心里头忐忑地观察着他们,以至于竹桃究竟唱了什么,她半个字也没听进耳朵。
忽然间,距离她最远的位置上,那个最早喝掉她加了药粉酒的人,摇摇晃晃地从藤椅上歪到了地下。
那一瞬间,廖婉玗真是紧张极了,可桌上的另外三个人似乎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反而是嘲笑着那人酒量不行,还说这什么看来等会他是无福消受美人恩了。
紧接着,大约不过两三句唱词的功夫,桌上的人便都一动不动,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
廖婉玗看着竹桃过来拍了拍几人的脑袋,生怕谁下一秒钟就醒过来,可竹桃的药似乎十分好用,四个人被用力地打了好几下,也浑然不知。
“拿点药只能给我们争取半个钟头,快点搜!”竹桃说完也不管廖婉玗,径自往一楼近处的一个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