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患关系和谐是好事,混成一团就没必要了,尤其是病情严重到无法控制的,迟早要转院。」
干巴巴几句对话后,郑医生签了个字就离开了。
我对迟慎摇了摇头,就没见过这种在主治医生面前极力用夸张扭曲的肢体动作证明自己有病的病人。而他却规规矩矩坐了下来,带着诡异的微笑,指了指门。
我认为,通常来说,「实习」二字意味着要做很多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例如,把落了十几年灰的老资料手打进电脑备份。
完成四分之一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保存后关机,拔下U盘,在手里抛了抛,感觉好像它也因为装下我手打的几万字而有了点分量。
来到电梯旁,刚想按向下的按钮,忽然指示灯一亮,电梯从1楼升起。半夜三更,除了我居然还会有人来这栋办公楼,一时很诧异。不可能是保安,保安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应付那些时常有人夜半跳窗的病栋了。
电梯在8楼停下。我后退几步,从11楼的窗户往下看。奇怪的是,8楼仍然一片黢黑。一般情况下会有人打开走廊的灯,或者有手电筒的光一闪而过吧。除非……
除非不想被人发现。
我撤回头,还没有下一步举动,就看到电梯又上升了一层,数字「9」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9楼仍然没有一丝光亮。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又站了一分钟。果然,电梯升到了10楼。
简直就像是在一层一层地搜索着什么。
等到电梯上方的红色上箭头再次亮起时,我转了个身,从一旁的逃生楼道往下走。不管怎样,我都不太想和这么晚游荡在办公楼里的人撞个正着。
更重要的是,今天,我是因为8楼办公室的电脑坏了才临时转到11楼工作的。
第二天见到迟慎,他照例先是对我微笑:「你来了。」
棋盘已经摆好,我说:「你每天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做?」
「做什么?」他奇怪地看着我,「又没有别人会来探望我。」
我觉得我开了个糟糕的头。他却并不在意,兴高采烈地把我大杀一通,大局已定,才说:「『那位』看你时,眼睛变成纯黑色了。恐怕不仅想杀你,而且是想虐杀呢。」
我手臂在空中悬了一秒,半真半假不经意地问:「你既然能看到,就不能直接告诉我是谁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想告诉我的。
「我拒绝。」
「为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