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里的是三无妞或者薯片妞,那么长腿也会毫不犹豫地停车拔刀乌拉拉地冲向那个龙王。
但是……
“麻衣。”
车内,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拜托你把他们送出去了。”
“……”
迈巴赫已经达到了极速,275公里每小时,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跳入了危险的红区。酒德麻衣把油门踩到底,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只有水银般的光,什么都看不清,他们像是奔向银色的大海。
藤丸立香在酒德麻衣开口之前就有意做出了决定,麻衣抽空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孩,她也心有灵犀般微微歪着头和自己对视,那双眼中没有一丝迷茫。
……她难道就这么不怕死吗?
难道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吗?
你不是还有没见到的伙伴吗,不是还有人在等着你嘛?
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松得做出决断啊……
酒德麻衣紧紧咬住下唇,内心充斥着她自己也不理解的繁杂思绪,而就在这凝固的气氛中,却有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也要留下来……”
这句话不是酒德麻衣说得,而是来自后座上的男孩。
路明非怀里,楚子航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看上去无比虚弱,但金色的双眼却依旧坚定。
“我发过誓,如果再次来到这里……我不会逃。”
“会长……我不想说的太失礼。”女孩回头皱眉。“你的肩膀上的伤口已经重度感染了,别说去和龙王掰手腕,你在下车走几步路就能够摔倒在死侍面前成为他们的大餐。”
楚子航有些窘迫地握拳,却还是固执地说。
“我知道我很弱,我会拖后腿,所以你们不用管我。只要我不在乎死在这个尼伯龙根内,那么你们也就不需要为我的安全负责。”
楚子航的逻辑倒是清晰,的确,人没有责任和道理去劝阻一个即将自杀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拯救一个自己选择跳楼的人甚至是在侵犯他人的人身权利。
男孩知道自己很弱,但却想办法将自己摘了出去,以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方式直面他内心的噩梦。
这一次,他不会在背对着那个神明逃跑。
哪怕死亡。
他终究还没有成熟,他知道了父亲对自己的爱,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再一次当一个逃兵,当一个懦夫。
少年还是少年,还未能成长。
二藤丸立香也不是固执于“我要拯救所有人”,虽然女孩常常自称自己只是个习惯自我满足的普通人,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她却没办法说服自己要自顾自地去把楚子航抬出尼伯龙根。
气氛就这样僵在了半空,而唯一一个局外人则是非常不安地搓着手指头。
路明非保持着那丢人的姿势脸靠坐垫,但内心的吐槽机已经起飞了。
不是,大哥大姐们,你们到底是在争啥呢?!
咱们都要死啦!按照说法,咱们这是在去打一个北欧神王,而且对面战力碾压这边啊!你们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争着谁先去死啊?!
老实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乱套了。
突如起来的剧情就像是一部都市喜剧里本来在谈情说爱的男女,男孩站在得了绝症的女孩病床前痛哭流涕,感慨过去,下一个分镜就淡定地大步走出医院大门,背景则是正在爆炸的医院。